血玲珑_第十八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十八章 (第4/4页)

,极力布出和颜悦色,说:“我是在这里住院,并不是在这里坐监,您说是不是啊?”

    待薄护士不得不点点头之后,她接着说:“所以我是一个自由的人。别说我只是想去看一看我的女儿,就是我一去不回来,医生也是没有办法的。对不对?”

    薄护士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实际情况,医院里有时会在病历上注明:“该病人自动出院”就是指的病人自己决定不治了,扬长而去,医院的确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当然了,也不必负责任。

    看到薄护士有些担忧的神情,卜绣文马上安定她说:“我当然不会那样了。”她困难地添添嘴唇,好像那里沾着药物的粉末。“但我实在是太想我的女儿了,要是不见她一面,我就六神无主,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真的,我很怕。

    求求您了,让我到她的病房去看一眼,只一眼,我什么都不会对她说。也不会让她看见我…只要能看她一眼,我就死而无憾了…“大滴大滴的泪珠沿着卜绣文铁青的脸颊下滑,把她的衣领都打湿了。”求求您了…“卜绣文扯着薄护士的白衣袖子,好像幼儿园里一个向阿姨要糖果的小朋友。

    薄护土的自尊心,获得了充分满足。这个骄傲的女人,终于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满足之后,女人天生的同情心很快占了上风,她开始真心想帮助这个哭泣的女人。再说啦,病人这样不安宁,与病情也是极不相宜的。心病还得心药医,也许带她看看女儿,心情稳定了,她的身体状况也就好转,魏医生用了那么多的药,未能解决的问题,倒叫自己给治好了,魏医生没准会夸自己呢!

    这样想着,薄护土就说:“好了好了,夫人,快擦干了眼泪。您的身于这样重了,实在是禁不得折腾。今天我就斗胆做一回主,陪您回咱们的老医院,看着早早。不过,路上一定要小心,不要动了胎气。”

    “好好。我什么都听您的。”卜绣文感激涕零。

    二人缓缓地走出玲政居,坐上车,急驰而去。

    卜绣文身孕已重。又是冬季了。干枯的树叶在瑟瑟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抖动声。

    卜绣文身着羊绒大衣,显得十分臃肿。头上裹着厚厚的披肩,只露出两只大而黑的眼睛,激动地望着车窗外逝过的景色。

    到了回春医院,血液病房熟识的护士。漠然地看了一眼卜绣文,全然认不出她了。只同薄香萍打则呼:“嘿?好久没看到你了,听说你在外边服侍一个特殊的病人,一定很轻松吧?做家庭护士是很占便宜的,活儿不累。人家还会很感谢,时常送你小东小西的,积少成多,也是一份收益。看来还是魏医生偏心你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也要人家分摊才对。

    薄香萍说:“少嚼舌。我才不是魏医生挑去的,是钟先生亲自点的。哎,求你一事,”薄护士用手一指“这是夏早早的一个远方亲戚,刚从国外回来。马上又要到外地去。趁换乘飞机的间隙;来看看夏早早、我知道现在不是探视时间,还请你高抬贵手,通融一下。”

    那护士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用不着客气。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那孩子干什么呢。”说着,走出护士岛。

    卜绣文感到自己的心剧烈跳动。她想。就要看到自己心肝宝贝的孩子了,啊!这并不太难啊,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不知孩子是题还是醒?当然是醒着最好了,她可以叫薄护士同孩子说话,自己躲在外面听…又一想,不不,还是睡着了好。不要打搅了孩子的梦,让她睡一个好觉吧…

    正想着,那护土走了回来说:“夏早早已经睡着了。这孩子近来的情形不稳定,你们就在一旁看看就是了,千万不要把她惊醒。”

    卜绣文把头点得像鸡啄米。

    薄护士说:“瞧你千嘱咐万叮咛的,好像我也成了外人。

    你就放心好了!连我还信不过?“

    卜绣文和薄香萍在病房长长的甬道里,缓缓地走。

    夜已经深了,各房的病人都已炼了灯睡下,肃穆的黑暗笼罩着病区,只有走廊里的夜灯凄清地亮着,像是一条生命的航道。

    自打家中巨变,一是为了节省开支,另一方面也是为给孩子找个伴儿。夏践石让平早和一个住院多年,患白血病的少女,同住了一间病房、那个姑娘叫花鼓,此刻也睡得沉沉。

    房门无声地推开了,走廊里的灯光像冰冻的桔子汁,淡淡地弥散开。把希薄的光环打在孩子们的脸上。

    卜绣文站在门口,看到女儿蜷在雪白的被子里,纸片一样单薄。许久未见了。孩子靠输入别人的血,居然好像还长高了一点点。特别是她的五官。已渐渐长开,由很紧凑的娃娃脸,变成清秀的瓜子脸。有了少女娇美的轮廓。只是她更加苍白了,嘴唇几乎毫无血色,雪花石膏一样,紧紧地闭合著。

    卜绣文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想触摸孩子光滑的额头和柔软的头发,她还想吻吻她的嘴唇,用自身的温度温暖她的梦乡…

    卜绣文刚想俯下身,薄护士拉了她一把,响怪地说:“不要吵醒了孩子。”

    卜绣文伸在半空的手,就乖乖地缩回了。

    “让我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吧。”卜绣文可怜巴巴地哀求着。

    夏早早的一只胳膊露在被子外面,蜡一样。

    薄护土心想,这样呆下去,不定卜绣文还会提出什么要求,就说:“那你就放吧。只是我们马上要走了。”

    卜绣文如遇大赦,赶紧扑上前去,轻轻地轻轻地把孩子的手托起来。一丝一丝地往被子里移动,仿佛一件玉雕。

    夏早早微微动了一下。

    薄护主转身走了。

    卜绣文倒退着挪出了门,眼睛痛得要滴出血来。

    刚一出门,卜绣文就倚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面色如纸。

    “你怎么了?”薄护士吃了一惊。

    “我…还好…我们回去吧…谢谢您…”卜绣文挣扎着说。

    薄护士不敢怠慢,架着卜绣文就往外走。

    “唷!夏早早的这位远方亲戚这是怎么了?我看孩子的病一时半会倒还没有什么,只是亲戚本人的病倒要好好看看了。”值班护士说。

    “这我自会料理的。今天的事可别跟别人说啊,要不以后有了好事,我也不想着你了。”薄护土叮嘱道。“”放心吧。“值班护土应遵。目送着薄香萍和那个奇怪的女人走出大门,护上想起又该巡视病房了。

    她蹑手蹑脚地挨个病房查看着。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