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躲猫猫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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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3/4页)

 可是他也不可能去跟人家抢秋千,因为最近霸占它们的是一对老夫妇…应该是吧!他常常看见他们一同牵手行来,然后坐到秋千上,一边荡着,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皱得像风干橘子皮的脸上浮现温暖如朝阳的微笑。

    他们应该有八十岁了吧,走路都要互相搀扶才能走得稳,但就因为彼此手拉着手,那感情才更加动人。

    少年夫妻老来伴。郑士衷每次看到他们,心里都有这种感觉。倘若冬冬还活着,他和她一起活到发苍苍而视茫茫,应该也会像他们一样吧?

    他好羡慕那对年迈的夫妻,可惜他没有这个福分。

    看着那对夫妻瘦削的身影,有时候他会鼻子发酸,但每每,一个人影会跳出来,突然伸手摘去披泻的长发,露出一张没有眉毛,好笑又好气的面孔;他知道那是袁媛。

    这时候他的心情是激荡的,秋千架上那对老夫妻会变成他和袁媛,两人斗着嘴,从中年、壮年,一直到老年。

    和袁媛携手相伴的生活,一定充满了许多高潮起伏,她就是个这么古怪的一个人,工作起来拚老命,平常时候迷迷糊糊。

    哪有人从大学时代就开始接威胁信,还接得很习惯,说让人发泄一下情绪有助减压?她就不怕那威胁信成真吗…

    好吧!终于有一封威胁信落实为行动了,结果费尽历尽艰辛才抓到犯人,她说放就放,还跟他说什么法律不外乎人情,要他去摆平警局里的备案。

    见鬼了,她就这么相信庄子维的话?那种懦弱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OK,他承认对庄子维他是有很大的意见,或许他还有些嫉妒庄子维,谁教庄子维差点娶了袁媛?她是他的女人,他…他发过誓要永远爱冬冬,可是他也真的爱袁媛,他可以骗过天下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瞧,他手上拎的是什么?一双靴子,这么大的尺码,肯定不是冬冬的,38号,明摆着是袁媛的尺寸嘛!

    无数次,他告诉自己,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只能爱一个人;但这样反复地强调,是不是也证明了他的彷徨?他的心里不仅有冬冬,还有袁媛。

    走在路上,他看到什么适合袁媛的东西,会下意识地为她买,不单纯是想哄她,只觉得她穿上这双鞋会很好看,然后他就掏钱了。

    他关心袁媛喜欢吃什么、用什么、爱什么…如果这还不叫爱,那什么才叫爱?

    问题是,一个人可以爱两个人吗?可以吗?

    他的眼神离不开秋千架上的那对老夫妻,幻想着有一天,坐在上头的变成他和袁媛,倘若…

    “爸(妈)…”两个呼唤声同时自东、西两方响起。

    那对“老夫妻”吓了一跳,然后东边来了一个男人,西边走来一名女子,分别拉住老公公和老婆婆。

    男人嘴里叨念着:“爸,你怎么又出来了?”

    “妈,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外头坏人多,不要随便跟不三不四的人走!”女人皱眉。

    “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妈勾引我爸爸。”男人瞪眼。

    女人不甘示弱反瞪回去。“说什么疯话,我妈跟我过世的老爸可是很恩爱的,是你爸老不修,一把年纪了还缠着我妈不放。”

    原来那老公公和老婆婆不是夫妻,而是忘年之爱。郑士衷恍然大悟。

    这时,男人跟女人吵了起来,不停争论着他们的父母多么喜爱他们已故的另一半,若非对方纠缠,怎会七老八十还入花丛?

    郑士衷很想问,哪条法律规定只有年轻人才能谈恋爱?只要是人,就有恋爱的权利。他看见老公公和老婆婆眼里泛起了悲哀,在男人跟女人的争执中,老公公和老婆婆一个被拉着往东走,一个被扯着向西行。

    不知道那对男女有没有发现他们父母心底的伤恸?但他看见了,迷迷蒙蒙间,那被扯着分离的变成了他和袁媛,而逼使他们分开的却是…他自己…

    一颗心可以装两个人吗?

    铃!手机响起铃声,他伸手接起,那头传来柳慑的声音:“士衷,你在搞什么曳?”

    “怎么啦?”他纳闷。

    “你忘了我们的行规了,不得透露客户的隐私?你居然把找小媛初恋情人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已经有三个男人跑到袁家说他们是小媛的初恋情人,征信社里也来了五个,刚刚才被我打发走。”柳慑很生气地说:“你就算无法接受小媛,也不能这样搞啊!很伤人的。”

    “我没有。”郑士衷诧异地喊道:“那件案子我很久以前就放弃了。”

    他都已经发现自己爱上袁媛了,怎么可能还去帮她找劳什子初恋情人?

    “不是你,那是谁把消息泄漏出去的?”

    “这个…”郑士衷脑子一转。“我想起来了,是小派!有一天,我跟小媛在夜光PUB里喝酒,跟小派聊了几句…天啊!我怎么忘了PUB是传递消息最快的地方?”更该死的是,袁媛是年收入逾千万的皇冠大使,一个有钱的美女放出风声要找初恋情人,还不让一堆妄想少奋斗二十年的男人疯狂?

    “你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柳慑气炸了。“你自己去跟小媛道歉吧!她得到消息,气得恍神,被车撞到,送进台大…”

    郑士衷已经听不到柳慑的话了,他脑海里只在意一件事,袁媛出车祸,送进台大医院!

    她伤得重不重?有没有性命之忧?他想起刚才那对被强迫各分东西的老公公、老婆婆,或许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很美满的姻缘,至今依然令他们心心念念;但那又如何,他们的伴侣都过世了。鸳鸯折翼、连理断枝,被留下来的人难道就没有追寻幸福的资格了?

    他嘲笑过贞节牌坊,却要自己的人生去遵循那条道路,这是深情?还是愚昧?

    他不停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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