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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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1/4页)

    第八章

    画不出来,为什么画不出来?她的色彩哪去了?为什么她找不到本来存在的颜色?

    心好乱,一片模模糊糊地看不见丝毫光彩,仿佛月光被乌云遮住了,朦朦胧胧地只瞧见一抹影子,遮遮掩掩地不让人们看见它的容貌。

    不应该会这样的,打从她拿起画笔那一刻,她不曾迟疑彷徨过,好象天生就与画笔分不开,她注定用她短暂的生命挥洒出自己的天空,证明她曾来过世上一遭,并未白活。

    可是此时的手却在颤抖,不肯听从大脑的指示将笔握稳,任由沾上的颜料滴落地面,晕成她无法流出的泪珠。

    早该知道命运是无法更改的,她让自己小小的出轨了一下,到头来还是要回到原来的轨道,她的终点站来得比别人早,她没有资格要求?x那间的交会成为永恒,那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

    但知道归知道,她还是忍不住有了奢望,求那么一点点光亮在她人生最后一段驻留,满足她从未有过的圆满。

    大家都说小孩子不懂事,稚龄孩童不会有太多幼时记忆,但是未足月,先天有残疾的婴儿被丢弃育幼院门口是何等可悲,她的亲生父母因付不出庞大医疗费用而决定舍弃她,那种顿失母亲温暖的恐惧怎能轻易抹去。

    口中说不出怨心里仍怨怼着,她宁可死在母亲怀中也不愿成为被舍弃的那个,即使后来的父母对她疼爱有加,当她是掌中宝呵护备至,她心中仍有遗憾。

    父母不是亲生的,朋友间的情感掺有杂质,爱情她只能旁观不能参与,除了画以外她什么都不能拥有,没有一样东西确确实实的属于她。

    包括她自己,她的生命是向时间偷来的。

    望着一张张揉成团的空白画纸,秋天抱着头跌坐地板上,始终不来的缪思女神让她跌入痛苦深渊,难道她最爱的绘画也要遗弃她吗?

    心中一痛,她告诉自己不要放弃,日子还不到绝望的地步,她一定还能画,绝对不会因某个人而沮丧不安,一时的不顺心总会过去的,她不该对爱情存有期望,她是个与爱绝缘的病人。

    不希望别人同情她而隐瞒病情,可是她因此过得快乐些吗?

    当为圆一个谎而说出更多的谎时,她的人生已经变得不真实了,他对她的好却成了唯一的真实,实在非常讽刺。

    “大胖,我要是画不出画来就养不起你,你能忍受我遗弃你吗?”

    不懂人话的虎斑猫添着自己的毛喵呜,似在响应她的痛苦。

    苦笑的秋天捉紧胸口拚命呼吸,一阵阵的紧缩引起剧烈疼痛,她想起两年前初闻养父母发生船难时,她的心脏也曾不听话的停止跳动。

    是时候了吗?

    不,她还不想死,就让她多留几日吧!

    想见他的意念好强烈,压抑不住的情感让她的心疼痛欲裂,无法以画舒解达到溃堤的极限。

    求求祢,老天,我从没求过祢什么,但这次请祢让我再见他一面,只要一面我也心满意足,绝不会贪心的开口说爱他。

    只要一面就好。

    是谁打开门,让她想看都看不清楚朝她走来的人影。

    别用急切的声音吼叫,她的耳朵会受不了的。

    咦!是谁碰了她的唇,这苦涩的药味为什么那么熟悉,好象她放在柜子上的那瓶维他命,是翊青来骂她想不开吗?还是闲闲又在大吼大叫了?

    很想笑,她的嘴角勾了。

    “张眼,我命令你张开眼,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沉睡,你是我的,你不能违背我的意思装傻,我要你醒来…”

    这声音…这声音…这声音非常熟悉,是他来了吧!老天终于肯垂怜她一次,应允她无理的要求,能多活一天也是幸福。

    秋天缓缓地张开哀弱的眼睛,药效在她体内发作了,看来她又捡回一命。

    “嗨!大哥!我的『半生缘』不出售,你还是回日本过你的下半生吧!”她不能死在他面前,他会有遗憾的。

    自己受过的苦她不想别人也承受。

    “去他的半生缘,我说过不准叫我大哥,否则…”

    “否则就吻得我喘不过气来是不是?”她接下话地对他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语气一痖,紫乃龙之介有深切的恐惧,竟不敢实现他的承诺。“你糟糕得像个鬼。”

    “我知道,你说过好多回了,不过你应该照照镜子,我也看到一只鬼。”不想他担心偏是让他担心了,是谁忘了锁画室的门?

    肯定是翊青,她临走前看了她一眼,意深意远的要她把握眼前的快乐。

    但她这随时会消失的生命能将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吗?

    不!她做不到。她不要多一个人为她伤心。

    “因为被你吓的,你别再告诉我只是轻微的地中海贫血没什么大碍,我会先掐死你。”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好象她的心跳在他的手中停止。

    她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可以形容,几乎如白蜡一般没有颜色,静止在她纯白的画纸上找不到一丝色彩。

    他很怕她再也醒不过来,深沉的恐惧比当年母亲持刀向他挥落,拉着他共焚还要催人魂魄,让他的心差点跟着停摆。

    她不会知道他有多惶恐,像有人掐住他咽喉不让他吼叫,他每一个声音都是由心口发出,强烈又执着地将她拉回身边。

    他的脸色真的很白。“本来就没什么事,是你太大惊小怪了,连我故意吓你也看不出来。”

    一个谎又一个谎,她已经数不清口中吐出多少让人不信任的谎言。

    “这个玩笑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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