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年_第七章封建制与革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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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封建制与革命 (第6/8页)

相互谦让,这才是全部社会生活。”

    “除了一丝不苟的正义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不,还有一切。”

    “我只看见正义。”

    “可我看得更高。”

    “正义之上还有什么?”

    “公道。”

    他们有时停住,仿佛在交换目光。

    西穆尔丹又说:“说清楚一点,做得到吗?”

    “好吧。您主张义务兵役制,可是针对谁呢?针对别人。我可不喜欢兵役制。我喜欢和平。您希望穷人得到救助,可我希望消灭贫穷。您主张比例税制,可我主张干脆取消赋税。公共开支应该压缩到最小,而且由社会剩余价值来支付。”

    “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首先消灭各种寄生生活:教士的寄生生活,法官的寄生生活,士兵的寄生生活。其次,好好利用你们的财富,将肥料洒在田里而不要扔进阴沟。四分之三的土地是荒地,应该在全法国开荒,取消无用的牧场,分享市镇的土地。愿人人有地,愿每块地上都有人。那么,社会产品就会增加一百倍。在当今的法国,农民每年只有四天能吃上rou,但是,如果耕种得当,法国将能养活三亿人,养活全欧洲。大自然是得力的助手,但未受重视,应该利用它。让所有的风,所有的瀑布,所有的磁流都为你们服务吧。地球内部有一个静脉网,大量的水、油和火在网里流动,应该去戳它一下,让水流出来成为喷泉,让油流出来为人照明,让火喷出来为人取暖吧。想想波涛的起伏、涨潮退潮、潮汐涨落吧。大洋是什么?白白浪费的巨大能量。地球真傻!不会利用海洋!”

    “你完全在做梦。”

    “我完全在现实里。”

    戈万又问道:“那么女人呢?您怎样安排女人?”

    西穆尔丹回答:“维持原状:男人的仆人。”

    “是的,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男人将成为女人的仆人。”

    “什么?”西穆尔丹叫了起来“男人当仆人!决不。男人是主人。我只承认一种君主制,家庭君主制。男人在家里是国王。”

    “对,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女人将当皇后。”

    “这就是说男人和女人…”

    “平等。”

    “平等!你这是瞎想,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

    “我是说平等,不是说相同。”

    又是沉默。这两个相互较量的头脑似乎在休战。西穆尔丹打破了沉默:“那么小孩呢?该把他给谁?”

    “首先给孕育他的父亲,再给分娩他的母亲,再给培养他的老师,再给使他具有男人气概的城市,再给最高的母亲--祖国,再给那位老祖母--人类。”

    “你不提天主。”

    “这个阶段,父亲、母亲、老师、城市、祖国、人类都是通往无主的梯子的阶级。”

    西穆尔丹不说话。戈万继续说:“等您到达梯子顶上,您就到了天主那里。天主张开臂,您只要进去就行了。”

    西穆尔丹做了一个召回的手势:“戈万,还是回到地上来吧。我们要使可能性变为现实。”

    “首先别使可能性变为不可能性。”

    “既然是可能性,那总能成为现实吧。”

    “我看不一定。如果粗暴对待空想,就会扼杀它。萌芽是最缺乏自卫力的。”

    “但是应该抓住空想,给它套上现实的桎梏,将它纳入现实之中。抽象的思想应该转化为具体的思想;它可能减少几分美丽,但却增加了实效;它变小了,但更好了。正义必须进入法律。当正义成为法律时,就成为绝对。这就是我称作的可能性。”

    “可能性还不止于此吧。”

    “呵!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可能性是只神秘鸟,总是在人们头上翱翔。”

    “应该抓住它。”

    “但要抓活的。”

    戈万又接着说:“我的想法是永远向前。如果天主希望人后退,那他就该让我们脑后长眼睛。我们应该朝前看,看曙光,看花蕾绽开,看破壳出维。倒下的东西在鼓励上升的东西。枯树的断折声是对幼树的召唤。每个世纪都将完成自己的使命,今天是公民的使命,明天是人类的使命。今天的问题是正义,明天的问题是报酬。报酬和正义,归根到底是同一个字。人活着不能不为报酬。天主在给予生命时欠下了债;正义是先天的报酬,报酬是后天的正义。”

    戈万像先知一样边思索边讲话。西穆尔丹听着。他们交换了位置,学生现在好像成了老师。

    西穆尔丹喃喃说:“你走得太快了。”

    “可能因为我时间紧。”戈万微笑地说。

    他又接着说:“呵,老师,我们两人的区别就在这里。您赞成义务兵役,我赞成学校;您希望人成为士兵,我希望人成为公民;您希望人拥有强力,我希望人拥有思想。您要一个利剑共和国,我要…”

    他稍停片刻,又说:“我要一个思想共和国。”

    西穆尔丹瞧着牢房的石地说;

    “可是此刻你要什么?”

    “现状。”

    “这么说你宽恕了现在?”

    “是的。”

    “为什么?”

    “因为这是风暴。风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株橡树被雷劈倒,但有多少森林得到净化!文明染上了黑热病,但在大风中得到治愈。也许风暴应该有所选择?但是它负责如此大规模的清扫工作,能够温文尔雅吗?疫气如此可怕,狂风怒号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戈万又接着说:“何况我有指南针,风暴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问心无愧,事件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庄严地低声说:“有一个人,永远不要妨碍他。”

    “谁?”西穆尔丹问道。

    戈万指着头部上方。西穆尔丹顺着这根竖起的手指往上看,似乎看到牢房圆穹外的星空。

    他们又沉默了。

    西穆尔丹说:“比大自然更伟大的社会。我告诉你,这不可能,这是梦想。”

    “这是目的。不然要社会有什么用?就呆在大自然里好了,就当野人好了。奥塔希提①是天堂,可是在这个天堂里没有思想。我宁愿有思想的地狱,也不要愚蠢的天堂。不,不,不要地狱。还是要人类社会吧,比自然界更伟大的社会。对,如果不能给大自然增添点东西,那又何必摆脱大自然呢?就像蚂蚁一样只管劳作,像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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