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活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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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2/5页)

读过关于德意志种族的纯洁性的纽伦堡种族法。您知道我现在这么看着您时,我想的是什么吗?纽伦堡!我在想那个该死的小子,想那个皇帝兼国王瓦茨拉夫四世,太太,这可是个风流汉子啊J在赫普和洛克特的家里喝酒喝掉了扎好几个封地庄园,他跟谁在一起呢?跟一个浴场老板娘苏娜!可他还不过瘾,在跟他的女伴去法国的途中又在纽伦堡停了一下,吃了一顿小点心。这顿点心一吃就是好几天,风光极了!这个捷克国王兼罗马皇帝在纽伦堡除了钱财之外连皇冠也给喝掉了,不得不将它抵押掉。谁借给他钱好让他赎回皇冠、能戴着皇冠进法国呢?纳桑夫的银行家们,他们有的是钱!在纽伦堡…

    我今天为向他表示敬意,也要把存的钱都喝掉,因为太太,瓦茨拉夫四世这可是王中之王啊,这在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他是个世界之冠,了不起的运动员,就像您的丈夫和我一样…所有总统和国王以及全世界的主席、首脑和部落酋长都该以他为榜样…因为您若是把所有的钱财都喝掉了,谁还会去发动战争,弄得一团糟?恐怕就仅仅只有和平了,因为所有国家银行、宝库,所有勋章彰奖赏和所有王冠,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喝掉或抵押掉了,今天还有谁借给您钱呢?还找谁去讨债呢?既不存在纽伦堡的纳桑夫银行家,也没有奥格斯堡的富豪格尔们,也没有维也纳和柏林的罗特希尔特们。为了向这个该死的小子瓦茨拉夫四世表示敬意,我还得继续去,对不起,喝掉我的存款,跟女招待员苏扎娜一块儿…”

    我站起身来把脸转过去,因为汉嘉先生嘴里呼出来的酒气太难闻。我虽然站起来,可却没法离开这地方,因为汉嘉先生酒醉中说的话那么精彩,使我惊讶得没法挪步。只听得他如何用手摸着墙壁、看着他的身影从门洞里走出去,朝着阳光照耀的焦街,然后向左急拐弯向达登阿舍克圣人雕像那儿走去,过了街,便进胡森斯基酒馆了…我站在凉飕飕的通道里,端着装着皮尔森啤酒的罐子,由于这个汉嘉先生的这番奇谈怪论让我莫明其妙地感到口渴,于是我猛喝一通、又喝一通,然后再喝…这啤酒的味儿可真地道!我别无他法,只好重新打一罐啤酒。看来这位捷克国王兼罗马皇帝瓦茨拉夫四世是对的…有时我来找我丈夫时,他已经交了班、洗了澡。回收站主任斯莱扎克对我彬彬有礼,递给我一把椅子。然后我便跟我干干净净的丈夫走过焦街。我们通常是到平卡希酒家去。我丈先在那里的走廊上要两杯啤酒,喝完之后他才带我进到里面餐厅里,这里又给我们端来了啤酒,我丈夫四杯啤酒下肚之后,就像通常说的便已饿得肚皮贴背了。

    我们不点别的,总是点烤猪rou和撒上洋葱的土豆馒头片,里面的调味汁总是金黄金黄的。我每周和我丈夫来这里一次,总是点这一道饭菜:土豆馒头片和烤肥猪rou,我真的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烤rou。我丈夫对我说,在乎卡希酒家这烤rou已由一位女厨师做了二十年,不做别的,专做平卡希酒家这一道特色菜。烤rou配馒头片,加点儿圆白菜和撒了油炸洋葱的土豆馒头片。他生怕那位厨师老太太会死掉。

    要是还有时间,我便和我丈夫去看场电影。头两年我们总去看《美好的陶醉》,到后来,我只喜欢这部《美好的陶醉》。这部电影我至少看了二十遍。每次当查理一出现在银幕上,我丈夫便开始流泪,随着情节的发展,查理出现,他便流泪,到后来连擦都不擦,还哭出声来。观众都转过脸来看我丈夫,后来还遗憾地看看我。我丈夫喜欢卓别林,只因为他演的总是一些可怜人、穷苦人,像我丈夫经常与其坐在利本尼和维索昌尼区的办饭馆里的那些穷光蛋。到后来,我丈夫认为自己也是像卓别林一样的那种可怜人。这卓别林特别善于用这种手法来嘲笑自已,也嘲笑了他的对手。在每部电影的结尾总是卓别林取胜,把我丈夫美的!因为他自己也认为有朝一日他也能成为最棒的。我和我丈夫也到利本尼的恰赛克一个小不点的电影院去,在人们称之为古利克的小洋铁铺的旁边,我和我丈夫在那里也为卓别林演的一组滑稽电影而哭过好多次…我丈夫的假期从来不是一口气用完,而是一天一天地用。

    美美地享用整个一上午、中午和下午是他最惬意的事了。花上这一天,足够他给宁城的花园松土,在这一天里足够他绕一圈所有他喜欢的小饭馆和小小酒家。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天,在布拉格的这一天,他总是穿得漂漂亮亮,而且他每次总是选有太阳的日子休假,因为不管在布拉格还是在花园里,一出太阳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假如收音机在两天前预报那几天天气会好,他便从中选一天来度假。我丈夫于是便有了那平常日子中的海明威式的“流动的圣节”我丈夫对那些小饭馆小酒店了如指掌。他知道哪个饭店在上午有太阳照进窗子里来,他知道下午哪儿有太阳,有些饭店上午下午的太阳一样大,像霍尔克这样的小饭馆从早晨八点就有早上的阳光照着,这里从一大早就满座,还因为这里不只啤酒好,早上的汤和红焖牛rou、甚至整个上午的茶点都很好吃。到了中午,霍尔克饭馆的太阳就像我丈夫说的足球运动员进球一样,慢慢地越过屋顶从另一边照进来。下午一点以后,霍尔克饭馆的太阳便晒到院子里和男厕所那儿,从两点起还是那个太阳透过院子的窗口照耀着饭馆里暗黑的房间。不过我丈夫没耐心老呆在一家饭馆里,他总是要一杯啤酒便又去另一个有太阳的小饭馆小酒店。在科乌支基小酒店通常上午有太阳,我丈夫喜欢呆在阳光灿烂的小酒馆里,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酒桶甚至整个吧台而兴奋不已。他坐在酒店的阳光下,穿着新衣服,觉得仿佛是在教堂里做弥撒,而每一个卖酒的在太阳底下就像穿着节日圣袍的牧师。我丈夫觉得天主教的天国、他们天国的教会贵族阶层大概就是这个模样:即每一个服务员就是一位天使,每一位灌酒师就是大天使加布里埃尔。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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