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朋豹友(人猿泰山四部曲-3)_十六长夜漫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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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长夜漫漫 (第1/2页)

    十六、长夜漫漫

    当人猿泰山意识到他是被一条鳄鱼的大嘴紧紧咬住之后,并不像一般人那样,陷入绝望,屈从于命运的安排。

    相反,他在被鳄鱼拖下河面之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和鳄鱼拚命撕打起来。可是水中搏斗毕竟不是人猿泰山之所长。他越挣扎,鳄鱼拖着他在水里游得越快。

    泰山因为缺乏新鲜空气,觉得肺仿佛要炸裂开来,非常难受。他明白,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葬身鱼腹。痛苦最后一次向他表来的时候,泰山决心以死相拚,和鳄鱼争个山高水低。

    他被鳄鱼拖着,紧挨它那滑溜溜的躯体。就在它要把他拖进它们的巢xue时,人猿泰山抽出身边的石刀,向它那坚硬的“盔甲”刺了过去。

    他的这番努力只是刺激得鳄鱼加快了速度。就在人猿泰山意识到他已经无法忍受窒息的痛苦时,突然觉得身体触到了粘乎乎的河床,鼻孔露出水面,周围一片漆黑,像坟墓一样寂然无声。

    人猿泰山躺在散发着臭气的、泥泞的河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鳄鱼紧挨他,也躺在河床上,冰凉、坚硬的肚皮一起一伏,正痛苦地痉挛。

    泰山和鳄鱼就这样并排躺了好一阵子,然后他身边那个庞大的躯体突然剧烈地抽动了几下,终于硬梆梆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了。泰山翻身爬起,跪在鳄鱼身边,十分惊讶地发现,这个凶猛的家伙已经死了——细长的石刀穿透鳄鱼坚硬的“盔甲”刺中了它的要害。

    人猿泰山跌跌撞撞爬起来,在泥泞的、散发着臭气的洞xue内摸索着,发现自己被拖进一个十分隐蔽的地下岩窟,里面足可以容纳十几条巨大的鳄鱼。

    他意识到这是鳄鱼的巢xue,它的唯一出人口潜藏在鳄鱼拖他经过的水下通道。

    泰山的第一个念头当然是逃跑。要想设法回到水面,游上河岸并非易事。这条狭窄的通道必定曲曲弯弯,而且最令人担心的是,在他寻找出路的时候,很可能碰上另外一条归巢的鳄鱼。

    即使能够平安无事地回到乌加贝河,登陆之前仍然可能遭到鳄鱼的袭击。但是除此而外再没有别的选择,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洞xue里污浊的空气,一个猛子扎进黑乎乎的、涌动着泥水的窟窿里。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脚和腿的感觉,在泥水中游动。

    被鳄鱼咬过的腿伤得很重,不过没有伤着骨头。肌rou和筋健也还没伤到不能动弹的地步,只不过疼痛难忍罢了。

    人猿泰山已经习惯了疼痛的折磨,发现两条腿没有因为那个水中恶魔的利齿而变成废物,他也就不再管它了。

    那条地下通道先是向下倾斜,最后又向上延伸,与距离河岸只几尺远的河床相通。人猿泰山时而在泥水中急匆匆爬行,时而在水深的地方飞快地游泳,终于游进乌加贝河。他刚在水面上探出头,就看见不远处有两条巨大的鳄鱼,正向他飞快地游来。泰山以超人的力量,蓦地跃出水面,抓住附近一株大树向河面垂下的树枝。泰山逃得正是时候,他刚平平安安爬上那根树枝,两条狠毒的鳄鱼已经张着血盆大口游到他的脚下。泰山在这棵救命的大树上休息了一会儿,极目远眺,在弯弯曲曲的大河上搜索着,可是看不见俄国佬,也看不见他那条独木舟。

    泰山包扎好伤口,便去追那条向大海漂流而去的独木舟。他发现他已经到了乌加贝河这边的河岸上了。不过,既然他跟踪追击的茄可夫在大河中心漂流,在河岸哪边也就无所谓了。

    使他十分懊恼的是,腿上的伤比预想的更重,严重地影响了他走路的速度。在地上走的时候,即使忍着难捱的痛苦,也只能比平时步行的速度稍稍快一点儿。至于在树上攀援,不但速度快不了而且十分危险。

    那个老黑人——塔姆布扎老太太向他提供的那些情况使他心里充满了疑问和悲伤。老太太说到那孩子之死的时候,曾经补充说,尽管白人妇女当时十分痛苦,可是悄悄对她说,那死婴不是她的儿子。

    泰山看不出珍妮为什么非要否认她自己或者这个孩子的身份。他对这件事唯一的解释是,跟他的儿子,以及瑞典人逃进林莽深处的那个白人妇女压根儿就不是他的珍妮。

    他越想这桩事,就越发坚信儿子已经死了,而妻子呆在伦敦平安无事,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遭到了恶运。

    如此说来,他是错误地理解了茹可夫对他恶毒的嘲弄。这一阵子,沉重的思想负担和过度的忧虑其实都是“多此一举”——至少人猿泰山此刻是这样想的。这样一来,儿子夭折越发使他痛不欲生。

    孩子死得多惨啊!即使泰山从根本上讲仍然是兽,早已习惯于冷酷丛林里的种种苦难,想到这个无辜的孩子可怕的命运,他还是禁不住浑身颤抖。

    他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向海岸走去,不时想起俄国佬在他的亲人身上犯下的可怕的罪行,脑门上那道伤疤几乎一直通红通红,显示出他那种“兽性十足”的愤怒和绝不留情的禀性。有时候,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怒吼和咆哮,吓得丛林中那些较小的动物惊慌失措,四散逃奔,过后连他自己也大吃一惊。

    此刻,要是能把俄国佬抓住该有多好!

    去海岸的路上,有两次好斗的黑人从村子里气势汹汹地跑出来,企图阻挡他的去路。可是他那雷鸣般的怒吼震动着他们的耳鼓。他怒吼着,猛扑过去,吓得他们掉转头,逃进丛林,直到他过去之后,才敢出来。

    泰山此行的速度对于他自己来说简直是老牛拉破车。因为他对于速度的概念,还是一只“小猿”的时候就已经形成。其实他走得并不慢,和茹可夫乘坐的那条独木舟在河上漂流的速度差不多。因此,就在珍妮·克莱顿和俄国佬从内陆逃到大海的同一天,天刚黑,他就赶到港湾,看见大海。

    乌加贝河和四周的丛林很快便被浓重的夜幕所笼罩。泰山的一双眼睛尽管习惯于在黑暗中看东西,可是几码之外的山川草木他还是“视而不见”这天夜里,泰山想在海岸上找到茹可夫和那位妇人的踪迹。他估计,她肯定比俄国佬先到乌加贝河并且先乘船漂流。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百码开外,便停泊着“肯凯德号”或者别的什么船只。因为轮船上漆黑一片,连一盏灯也没有。

    就在他开始四处搜寻的时候,注意力突然被一种他先前没有注意到的声音吸引过去。那是从和他站着的地方正好相对的不太远的海水中传来的。是轻微的划浆声。泰山站在那儿倾听这微弱的声音,像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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