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命交给我_第七章死亡恶作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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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死亡恶作剧 (第1/4页)

    第七章 死亡恶作剧

    天气预报说,北方有强冷空气南下,江南大部将受影响。我从福建回到上海,正迎头撞上。霏雨裹在绵软阴冷的风里,从袖口和领子里钻进来,和武夷山仿佛两个季节。我想起了三月二十九日那晚露台上的寒风,今天却似要更冷些。

    又是火车回的上海,又是火车上过了一夜。说不清楚到底有没有睡着,介于梦与非梦之间,车轮压过钢轨的“喀嚓”声一直在耳边徘徊,意识却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走出站台的时候,踩着的地面好似海绵伪装的,起起伏伏,有种不真实感。

    这是参观武夷山市精神病院归来的后遗症吗?

    进报社的时候,正好七点整,连前台都没上班,新闻大厅的鸽子笼里空空荡荡,竟一个人都没有。值夜的编辑在旁边的会议室里打地铺,听见动静,撑起脑袋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又继续睡觉去了。

    我整理了一下堆在桌上的信和快递件,没什么急需采访的。上网收了几封通讯员的稿件,润色后丢在部门的公共稿库里。记者这份活,想偷懒可以很轻松,想认真可以很辛苦。呃,好吧,其实我在大多数时候还是挺认真的。

    这后…我被桌上的分机铃声吵醒,然后才意识到已经趴在台子上睡了很久。耳中传来各种声响,这才是新闻大厅的正常声音,想必过十一点了。

    挣扎起来的时候,电话已经不响了。我看了看表,十二点十七分。呆呆坐了几分钟定神,感觉自己一点点和周围的世界连接起来。这几小时的睡眠,比昨晚火车上要深沉得多。

    于是我意识到,应该再找一次黄良。

    奇怪的是,理由是在答案冒出来以后浮现的,就好像我先抓起了线头,再顺着线头看见那根连到我另一只手里的线。

    黄良上一次说谎了。

    我当时就觉得,他和杨展之间,不像他说的,就只有那么一次接触。

    对十八年前那场声势浩大的“自杀活动”的解释,并不能让人信服。但以现在掌握的情况看,也只有暂且接受这样的解释。那么,当杨展险死还生,从自杀的梦魇里逃脱出来之后,这段记忆必然成为其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伤痕。在多年之后,在他无比痛恨另一个人,并且希望他消失在人世间的时候,会怎么做呢?

    他一定会想,如果这个人如自己当年一样,自寻短见,该有多好。这就会是个没人能破的完美谋杀,哦不,是自杀。

    杨展与武夷山市精神病院的关联,只有那一次参观,短短三五个小时。他起自杀的念头,也必然是因为这三五个小时里的所见所闻所遇,如果阳传良去了参观,也是十七人中的一个,那么他没可能例外,一定也会有非常强烈的自杀冲动。然而十八年过去,如今武夷山市精神病院已经成为一个无人知晓的历史名词,杨展怎么可能让阳传良穿越时空,去参观武夷山市精神病院呢?

    只是,真的没有可能吗?

    我和黄良还是约在上次见面的地方,我先到的。约定时间过了二十分钟,他到了,笑嘻嘻的一脸轻松。

    “刚给帮小姑娘上完课,急着赶过来。有什么事得当面说呀。”

    “我今天来,是受了舒星妤女士的全权委托。”我随手扯了张虎皮作大旗。

    “舒星妤?谁啊,我不认识啊。”

    “阳传良是她的亡夫。”

    黄良的表情微微一僵,说:“阳传良?我也不认识啊。”

    “去年十二月十八日,有人在安阳看见你了。”我说完这句话,死死盯着黄良的脸。

    “怎么可能,肯定是看错了,那天我在上海呢。”他耸耸肩说,表情自如。

    “你那天在上海?”

    “对啊,你不相信?我从早到晚打牌输了两千多,要不要我把牌友找来让你问?”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起身就走。

    我这么光棍的拔腿就走,黄良却有些慌了,在后面叫道:“你去哪儿?”

    我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说:“其实你那天在不在上海,查起来是很方便的。不过我也没那么多工夫去查你,既然你不配合,那么我就把我掌握的东西都交给冯警官好了。”

    冯警官就是负责杨展自杀案件的刑警,我和黄良的第一次见面,就是他帮着约的。

    黄良几步蹿过来拦住我,满脸堆笑:“那老师,哎,我也是有苦衷的,来来,我们慢慢谈嘛。什么事情都好谈的嘛。”

    “你不是那天在上海吗,那还有什么好谈的,可能是我的线人看错了。”

    黄良额头冒汗,说:“哎哎,明人不说暗话,瞒不过您,来来,我们坐下谈,我都告诉您。我也是受害人啊,我怎么就摊上了这档子事啊。”

    他哭丧着脸哀叹,我明知他是作戏,但他这么诚心诚意地给了台阶,我也就顺着下了。

    “我知道你那天在安阳,我还知道你那天演了一场戏给阳传良看,对你们这些人来说,演精神病人大概是最没难度的事了吧。”我不想他再耍什么花样,索性把我有把握的一些猜测都点明。

    “得,你都知道这么多,刚才和我直说得了,这不是明着让我出丑吗?”黄良这会儿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很软。

    “有些我知道,有些我不知道。你要是光捡我知道的说,我就去找冯警官了。”

    碰到这种不识相的老油子,得赤裸裸放话过去才行。

    黄良陪笑说:“我哪知道什么您知道什么您不知道啊,我原原本本说给您听,要有一个字不是真的,我是他妈狗养的。”

    我点点头,心里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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