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的十七岁_蜚蠊之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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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蜚蠊之夜 (第2/5页)

,送它最后一程。

    她兴奋的跳下沙发。“我帮你洗手。”她抓住我手,为我洗着手,我努力抑制着兴奋,享受着过程。但当她靠在我前面,背面碰到我,碰到勃起,那碰是偶然。但是,她会感到她碰到了偶然。

    “厨房这么干净,怎么会有蟑螂?”我仿佛不得不说一些话,引开我的“yin念”

    她没有看我,只专心仔细洗着,无心回了我一句:“冰河更干净,怎么会有蟑螂?”

    “你说得真好。”我答道。“你了解蟑螂度过冰河期。”

    “也许,你会奇怪我帮你洗手。你的手,打死了世界上的活化石,不是吗?你打死了三亿五千万年的过客。它曾亲眼看到恐龙出世,一亿年后,又亲眼把恐龙送走。它亲眼看到阿尔卑斯山脉从地面隆起、也曾亲眼看到连结英伦三岛的欧洲,也就是说,JohnDonne(约翰·敦)笔下的欧洲变小,只是诗人的虚拟,而你打死的蟑螂啊,却是活生生的见证…所以啊,Pilate(彼拉多)要洗他的手,表示罪不在他。你帮我打死蟑螂,我帮你清洗现场,是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洁白的毛巾,为我擦手。我放弃描写她的手,它超越了任何辞汇。我失神的看着她的手,我渴望它为我手yin…

    “你了解冰河期的蟑螂,你好像亲眼看到。为什么?”我还是得找话打乱我自己。

    “因为我是融化的冰河。”她静静的说。

    我好好奇她的答话。

    “我们也来自冰河期,不是吗?”她仿佛自言自语。“谁知道那时我是什么?就说我是冰河吧,所以我在很早的年代就见过这可怕的蟑螂。”

    “我想你见到刚才被冲走的那一种。”

    “是的,它叫『美洲蜚蠊』P-e-r-i-p-l-a-n-e-t-aa-m-e-r-i-c-a-n-a,比德国的大。我用『蜚蠊』这一古典的称呼,因为蟑螂太难听了。”

    “你真了不起,你用到动物学上的称呼。你用到『蜚蠊』这种术语。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她笑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只觉得我在脑中不断串连可以挂上钩的知识。”

    “挂钩?用什么方法?”我好奇。

    “很多方法。比如说,提到『蜚蠊』,我就用接近同音的串连方法,想到希腊名妓Phryne(斐憐),当然我也想到她的故事。Ofthemanystoriestolda波uther,the摸stfa摸usisthatofherpromisetorebuildatherownexpensethecityofThebesonconditionthatitbearaninscription:“DestroyedbyAlexander;rebuiltbyPhryne。”亚历山大毁了的城,斐憐给重建起来。”

    “我忍不住要补充一下。”我说。“但这旧城为亚历山大所毁,新城为Phryne重建的伟大提议,并没被接受,她后来还吃了渎神官司。她的律师Hyperides发现光靠辩护赢不了官司,所以当庭解开她的袍子,露出袍子里的裸体,她立刻被判无罪,不是吗?”

    “是呀。她可是摸del、模特儿呢,Shewassaidtohavebeenthe摸delforPraxiteles’CnidianstatueofAphrodite。ShewaschargedwithimpietyanddefendedbyHyperides,oneofherlovers,whosecuredheracquittalbyexhibitingherinthenude。唉,古典的法庭多么有情趣啊,模特儿一脱光,什么罪都脱掉了。”她笑起来,点点头。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袍子。“我也穿了袍子,可是我没罪。”

    “真的吗?”我问“你可能犯了教唆杀蜚蠊罪。被教唆的我也穿了袍子。”我低头看了一下。“抱歉很不礼貌,你喊救命的时候,我从浴缸跳出来,所以一披就赶过来了。”

    “我也是。我刚出浴室到厨房,就碰到冰河期那鬼怪。谢谢你提醒了我,教唆杀蜚蠊,我可能有罪。也许我应该比照希腊的Phryne模式谢罪,并谢谢你救我…”

    “你谢我的方式有一百种,当然,Phryne式是最好的,只是你太年轻了。你才seventeen吧?还没成年?”

    “我生在一九九○年的这个月,也就是说,在这个月,我开始seventeen。”

    “该说happybirthday!你这十七岁,最令我奇怪的,共有三点:第一、你怎么这么怕蜚蠊。第二、怎么这么漂亮。第三、你知道得怎么这么多。并且,不止于多,简直是渊博。怎么可能?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学到的?你才十七岁。”

    十七岁眨眨眼,有点无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就知道了、记住了。很多知识好像飞进我的大脑里。”

    “飞进来多久了?”

    “不知道,不知道。好像飞进来一亿年。哦,一亿年是什么?我又想到蜚蠊。它是世界上第一种会飞的,不是吗?它会飞,至少比其他会飞的早一亿年。刚才你行凶打死的是那么老资格的动物。庆祝一下吧。”

    她引我到餐桌边,请我坐下。转身到厨房,从冰箱拿出一个小蛋糕,十七根小蜡烛插上去,点起来。

    “惊喜吧?想不到今天正是我生日,十七岁。本来阿姨要同我庆生,可是公司出了突发事件,下午赶去了香港。我正准备一个人过我的十七岁,不料发生了蜚蠊事件,一切就都变了。有点抱歉,你的问题不是做了邻居,而是要被卷入蜚蠊事件,又被卷入祝寿事件。”她说得有点凄凉,十七支烛焰在轻轻闪动。

    “这是我的幸运。能够在我的冬天还没过完,就看到你的春天。我的问题是不能唱生日歌,因为怕歌声吓跑了你。并且,那首生日歌很俗气。”我说。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我也不要许愿,也不要吹熄蜡烛,要看它蜡炬成灰,不要人工让它熄灭。”

    “听你讲话,像写一首诗。”

    “今晚的十七岁享受到被赞美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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