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圣人:曹cao6_第十六章移居邺城曹卑鄙的圣人: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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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移居邺城曹卑鄙的圣人:曹 (第2/9页)

草的人报告,咱们后队的粮车都坏了,恐怕要耽误些时日。”

    “粮车坏了?”

    “是啊。”郭嘉苦笑道“又是羊肠坂道,又是河谷颠簸,还要过便桥,大部分车的轮子都散了,瘫在谷口过不来。我跟卞秉商量了一下,派几百兵去伐木,赶制新的车轮好把粮食弄过来,光靠人力背终究不是办法呀!再有两天粮食还不到,大家就要饿肚子了。另外饮水也是个问题,这边的涓流都上冻了,至少还要再等一个月才能开化,现在大家都嚼冰吃,太伤脾胃。”

    “明早我就传令,战饭暂时缩减为一日两顿,等粮运到之前大家都忍忍吧。至于喝水,要让他们把冰煮化了再用,初春正是容易得病的时节,真要是吃冰吃出什么毛病来,蔓延开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该死的鬼地方…”曹cao咒骂一句,侧眼看看郭嘉,见他眼窝深陷神情恍惚“你这几天太辛劳了,自从来到壶关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也听不见你说笑了,整日就知道瞎忙。像这粮草的差事也用不着你挂心啊!”郭嘉欠身道:“属下蒙主公知遇之恩,理当竭力相报。”

    曹cao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戏谑道:“瞧你说得这般正经,大半夜的就咱们俩人,这又是做给谁看呢?不该你的差事你去忙,老夫也不奖赏你,此所谓‘非其鬼而祭之,谄也’。”

    郭嘉全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满脸郑重的表情:“谄媚不谄媚日后自有公论。在下不畏旁人之言,但求主公知我一片心意。”

    “哦?”曹cao似乎揣测到了,自从陈群弹劾他不治行俭聚敛财货之后,郭嘉比以前更尽心尽力了;却也不便把这层窗纱捅破,只笑道“有些事你不必多想,必要之时老夫自然会替你想。”

    郭嘉茫然摇头:“主公不肯怪罪是您的宽宏,但属下应该去想。兴兵打仗本为安定黎民,而属下却居功自傲侵占百姓之财,这不是出尔反尔吗?在下从来但问功名处事不端,可是最近几天却在反思,我平生之所为错处实在是太多啦!”

    “功业未就你想这么多作甚?”曹cao一阵蹙眉“透露你一个好消息,老夫已上表朝廷,封你为洧阳亭侯。你不总羡慕令君、军师他们有爵位吗?现在你小子也有了。”

    “多谢主公。”郭嘉虽然道谢,却不怎么兴奋“在下出身一般,资历浅薄,也没什么大功,原不敢与军师他们比肩。我儿郭奕尚幼,他日后若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还望公主海涵。”

    曹cao如坠五里雾中,这哪还是放荡不羁嬉笑怒骂的郭奉孝,怎么变得这般小心谨慎了?不禁觉得好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今天怎么了,竟说些糊涂话。这些年来你何尝尸位素餐了?老夫平灭河北全凭你的计策。莫说你家里有些不肖之人犯点儿小过,就是真有什么错也可饶恕。《周礼》的‘八辟’(八辟,是《周礼》中关于减免刑罚的记载,对于亲、故、贤、能、功、贵、勤、宾这八种情况的人可以从宽处理。后来至曹cao的孙子曹叡制定新律法,将“八辟”改为“八议”正式写入法典,后世继承一直延续到清朝)难道不是圣人所留?论功、论能、论勤你哪一条不占着?不要胡思乱想了!”

    郭嘉心里确实藏了件不便明言之事,也只能顺口搭音:“诺。我不想了…不想了…”

    曹cao见他似乎释然,回头吸了一口凉气,又望向幽黑清冷的山谷,喃喃道:“高幹这小子确实是条狼,若不将他铲除早晚又成祸患。老夫已经决定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壶关,只要并州平定,北方之地就再无大患了!至于荆州刘表、益州刘璋、江东孙权不过各据一隅,凭我之雄兵又有朝廷正义之名,极易破也!”

    这次郭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称赞他英明神武,而是实事求是:“北方一统已近在眼前,乌丸、公孙度不过边庭小寇,主公也该提早考虑南下之策了。如今江东已非当年的荒蛮之地,听闻孙权自江夏回军途中又派部将朱治、贺齐镇压了山越,抢占了不少地盘。您给太史慈送去当归至今没有回音,足见孙权善于稳固人心,主公万万不可小觑江东。”

    曹cao却根本没入耳,只盯着幽幽山谷愣神,生出无限遐想,过了半晌竟吟出一首诗来: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阪诘屈,车轮为之摧。

    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

    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

    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

    迷惑失旧路,薄暮无宿栖。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

    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悲彼东山诗,悠悠令我哀。

    (《苦寒行》属汉乐府“相和歌·清调曲”)〗

    郭嘉听这诗里一片凄凉沧桑,透着哀婉之情,全然不似即将胜利的心态,倏然意识到曹cao也有心事——“悲彼东山诗,悠悠令我哀”《诗经·东山》是赞美周公的诗篇,可是曹cao究竟是想当周公那样的圣人,还是想当王莽那样卑鄙的篡国者呢?北方一统近在咫尺,两条路都摆在他面前,他会怎么选呢?

    郭嘉渐渐意识到这是个很可怕的问题,绝非自己应该参谋的,劝曹cao代汉自立太狠心了,而劝他不要这么干又太违心了。自己这帮人说穿了多半都是攀龙附凤,欲为自身与后代谋富贵,曹cao要是将来不掌权力,他还能为谁效力呢…郭嘉毕竟不是董昭那种人,况且这件事恐怕已经与自身无碍了。他不敢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忙拱手道:“主公还是早点儿休息吧。”

    “好。”曹cao还沉浸在诗意中“你也回去歇着吧。”

    “属下想巡视一遍营寨再去睡。”

    “哎!自有巡夜之人,用不着你cao心。”

    郭嘉深施一礼:“属下得展平生之志全凭主公赏识,多受些累是应该的,就是cao劳至死也难报主公之恩。”

    “胡说八道!怎么好端端地提到死呢?军中谋士就数你最年轻,今后的事情老夫还要多多倚靠你呢!”

    郭嘉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多亏天黑才没被曹cao看清。他咬着后槽牙忍着悲痛道:“属下不胡说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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