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_第60mdash;mdas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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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mdash;mdash (第2/7页)

一道回他府里去,高福儿媳妇颇精妇人生产安胎之道,你叫春喜跟着高福儿去,顺路把他媳妇接出来也到老十三府里陪着,我才放心。”

    四福晋应了是,点手叫过一个白白净净的陪奉大丫头来,低声交待了几句,不一刻那丫头果然带了两个婆子,跟着高福儿悄悄出殿预备去了。

    兆佳氏?

    兆佳氏不就是十三阿哥的正福晋么?

    我茫茫然转首朝十三阿哥那桌望了一眼,他正半侧着身跟人吩咐着什么。

    尽管看不见十三阿哥的脸,我的心头还是有如虫噬蚁咬,待发作,无从发作。

    忽然间,二阿哥那边的众人不知何故爆发一阵大笑,二阿哥拉着十四阿哥大声道:“好好好,这是你说的,按这法子罚我,我认——不过现在七弦琴是我的,筝由你来,锡保也领了琵琶,却还缺一名吟唱之人,又待如何?”

    二阿哥口中在问十四阿哥,眼睛却明显转过席上,朝我看来,引得十四阿哥也跟着他看,其他人亦是如此。

    我大约明白二阿哥意思,因别过眼看康熙神色,康熙含笑望住我,并不说话。

    甚少言语的锡保踏前一步,向康熙提请道:“皇父,儿臣久闻玉格格歌舞双绝,惜从未有缘亲见,今日下午偏又耽搁在南府看他们排戏,生生错过玉格格《寒梅》一曲,追悔不及,眼下难得二阿哥和十四阿哥愿共演弦琴古筝,儿臣亦有幸以琵琶相合,不知可否请到玉格格赏面同列?”

    锡保身为宗室子弟,叫康熙一声“皇父”没什么希奇,但在这个时候由他出来说话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连四阿哥也转目深深瞧了我一眼。

    二阿哥笑道:“锡保这话可就谬了,上回在畅春园金桂坊我还是拉了四阿哥当说客,一起跟皇阿玛面前磨了老半天嘴皮子,玉格格才登台唱了一曲,好看,也够好听,但今天下午不算,连我也只听过一回。别怪我不提醒你,我用过的法子你用就不灵了,玉格格赏不赏你面子,你还是得问玉格格,净跟皇阿玛讨情可有些悬。”

    锡保也不答他,直接掉转身就朝我这桌走过来。

    四周泛起一些嗡嗡的低微的窃窃私语声,令我感到气闷。

    十三阿哥停了说话,回头看向我们,十七阿哥忽的跳下椅子笃笃笃跑过来,一把拉住我手,摇摇道:“玉格格,你要答应锡保哥可没那么容易,得叫他将牛角把小刀拿出来换!”

    满人崇武,往往把刀枪不离身的视为好汉子,十七阿哥是小男孩,心心念念想着锡保那把牛角宝刀,想来无非是要在同伴小阿哥中炫耀,也不难理解,本来我可不计较他的话,但他的小胖腿,他的紧绷绷圆鼓鼓的小肚子,他这么拉着我的手乱摇一把,还有他瞪的圆圆的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就让我想起了十八阿哥,并且为此头昏脑涨。

    正难决断间,锡保干净利落地解下腰间牛角把小刀,拍在我面前桌上:“不管答不答应,玉格格,这刀是你的了。”

    十七阿哥眼明手快,魏珠在后面都拦不住,他只一跳就摸过桌上小刀,紧接着往自己怀里一揣,这才扭头欢喜问我:“玉格格送我好么?”

    他越是这般娇纵,我越愿意宠他,伸手把他衣襟拢紧,轻笑一笑道:“好。”

    收了人家的刀,十七阿哥所说的孩子气的交换也就成立了,锡保还站着,我也不好意思坐着,起身让魏珠把十七阿哥抱在我的椅子上坐好,十七阿哥扬头问我:“玉格格,你答应要唱歌了么?”

    我冲他微微点头,并不看四阿哥脸色,径直转向锡保,坦荡道:“承蒙抬爱,玉莹恭敬不如从命。”

    这话众人都听见了,二阿哥嘿嘿笑两声,却被康熙抢在他前面说话:“好。不过玉格格务须记住,不得学习二阿哥‘无声胜有声’的唱法,否则朕可要重重罚你们四人?”

    我面对康熙,施施行礼:“玉莹不敢。”

    二阿哥说:“对,她不敢!”

    众人皆笑。

    我身上穿的是旗装,且是礼服式样,唱歌跳舞多有不便,因先行告退,由二阿哥的侍女陪着转到殿后换装。

    就在我拐过弯儿的一霎那,我的眼角掠到十三阿哥起身绕桌向康熙那儿走去,料到他是要跟康熙请辞回府陪伴兆佳氏去。

    我收得回目光,收不回我的心,哪怕他日人前风光再增百倍也无法抵消我心头此刻酸楚滋味。

    答应锡保唱歌,或许只是因为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十三阿哥离开。

    我终于明白,我期盼的完整,其实根本不存在——即使是我自己,我也给不了任何人一个完整的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怎可能指望别人为我做到?

    总算浑浑噩噩跟着人走进房间,我足下一软,油然升起一阵虚弱感,赶紧拣地方坐下。

    侍女们在妆台边叽叽喳喳给我挑服饰,选定几样拿过来给我做最后抉择,我本无心于此,略扫了一眼,想起四阿哥曾赞我着大红色好看,就随手点了与淡胭脂色锦织衬服搭配的那一套红面紫里对襟绣花衣裙。

    二阿哥身边的侍女不乏舞姬出身之辈,本身皆容貌可佳,为我换衣装扮亦是轻快灵巧,极为称心,补了一回香粉胭脂,另外重新梳了与舞服相配的云髻,别好珠串流苏,她们替我举过西洋镜子前后一照,只见镜中人粉铸脂凝,娇波流慧,长眉入鬓,似嗔如笑,衬得眉心一点红痣益发嫣然若滴,再加上霓裳霞裙,罗袜朱履,娉娉婷婷,细柳生姿,端的媚丽欲绝,甚迷人眼。

    我试伸手触摸镜中我的脸:魔镜,魔镜,告诉我,如何可以没心没肺活到老,一生不知爱情苦?

    在众女云从下,我再次踏入大殿,却见殿内宝炬荧荧,檀烟袅袅,与外面明月朗照,积雪清辉之情景相映成趣,而场中早已铺垫茵褥,置诸种弦乐器,以备选用。

    二阿哥和锡保是先前唱戏时就换了便服的,十四阿哥为弹筝起见,也摘了礼帽,换了鲜艳便服,因筝之弦不易松弛,惟同别器合奏时,琴柱容易易位,必需要预先张紧,他正坐在那边低头调整弦线。

    此时尚属准备阶段,康熙还在宝座上和邻桌几位蒙古亲王笑语交谈,我挥退侍女,自管走上前看十四阿哥调弦。

    十四阿哥把基调调至一调后,刚要试弹,一抬头看到我,愣一愣神,隔了一会儿,却也不说话,先试奏了一曲,这才问我:“好听么?”

    我没来得及说话,二阿哥忽然横刺里杀出:“不好听,像驴叫。”

    这一整晚,二阿哥老是驴啊驴啊的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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