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_第83mdash;mdas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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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mdash;mdash (第3/4页)

我挪到十三阿哥身边,他从怀里抽出一件金丝手巾把儿塞给我,我从杭绣认出这是康熙早些时日赏赐给德妃之物,德妃自留20幅,剩下的各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10幅,我也从四阿哥处得了2幅,而十三阿哥手里这幅不消说,总是四阿哥给他的,难为他倒带在身边。

    我捏着手帕蹭回四阿哥旁,屈下身,左三圈,右三圈替他略擦了一遍,偏偏要紧处就将手一飘,绝不沾边。

    四阿哥苦忍表情,同十三阿哥交谈片刻,到底忍无可忍,霍的起身转入后室更衣,亦不要我跟,让我留在外面陪十三阿哥说话。

    我重新添过茶,再转向十三阿哥,他抬眼望着我,神色出奇温柔,似曾相识。

    “你救了我的命。”他说。

    我递果品给他:“你也救过我的。”

    他一下扣住我的手腕,就像捏在我心上:“这里如何青了一块?”

    我不动声色抽回手,还用说么?继续在四阿哥这住下去,身上的青紫淤痕是表指望消啦,肯定会万紫千红总是春滴。

    “有人想见你一面。”十三阿哥慢慢道“不知你愿意么?”

    我扬起眼,十三阿哥伸指在桌上划了一个“二”字。

    我缓缓靠回椅上,过得片刻,方道:“适才你们提及的锡保,应是顺承郡王勒克德浑之长孙?——说起来,能让你舍命相救的人又怎会是泛泛之辈。”(注,为跟出书版照应,锡保小受君统一改为自此章出场。)

    不一时,四阿哥换了木棉红的便服回转,我起身:“今儿晚上我去十三阿哥府里住,许久不见兆佳氏,倒有些想着。”

    十三福晋兆佳氏乃是尚书马尔汉之女,为人温婉,气质馥郁,同我颇为相睦,四阿哥亦不以为异,只道:“你随身应用之物,我先派人送去。”

    我点点头,道乏而退,堪堪走到门边,四阿哥忽然唤了一声:“千儿?”

    我闻声回首,四阿哥问:“只住一晚?”

    我答是,四阿哥向十三阿哥道:“甚好,今晚你留下,我们兄弟说话。”

    十三阿哥含笑道:“是。秉烛夜谈。”

    我带门出去,迎面廊下站定一名年青布衣僧人,细审眉目,正是法海。

    换了行装出雍亲王府,法海将我带入一座禅寺,宝刹威严,天音盘香,此地于我并非陌生,当日我失去小阿哥,大雨浇心,失魂落魄,正是十三阿哥引我来此见到康熙,因此当我在一间小小禅房见着太子,也不算出乎意料。

    相对于十三阿哥的山青水绿,太子的造型可谓个性十足。

    堂堂太子殿,居然一副一两个月没剃过头模样,亦不打辫子,倘若不是预先知道,我一定要拿他当作囚徒或者孤哀子看待——成何体统?

    太子盘膝坐在椅上,手里攥牢一只酒杯,将我上下打量,半响一笑:“你来了?”话音刚落,他猛然将酒杯掷出,哐啷砸碎墙角,口中骂道:“谁叫你去求人!”

    我一滞,却见墙角暗影处慢慢现出一人,只一个身影,单薄之极,等他抬起脸,目光一闪,错觉刀子一样的脸。他的五官绝非那种不带脂粉气的俊美,偏偏就让人想多看两眼。而他裹在一身黑衣里的瘦削身躯似乎剽悍轻盈,连一滴酒也未溅着。

    太子瞪圆眼睛,抡起酒壶还要砸出,黑衣人身形一动,疾如闪电般将他扣住:“玉格格只能停留半个时辰,二阿哥当分轻重缓急。”

    电光火石间,我瞥见黑衣人立领下结痂痕迹,骤然醒悟:“你是锡保?”

    我早知锡保是太子系的人,但一废太子前我的身份远无现在自由,所见之人亦是有限;而一废太子后不久,尽管太子重新上位,他那一系的人却在某种程度上更小心趋避,很少在康熙眼前活动,加之我离京一段时日,回来后虽做了新满洲家主之位,到底根基未深,不过新满洲搜集的资料卷宗里对锡保此人的记载出奇寥寥,很是让我印象深刻,而现观太子表现,托十三阿哥转达太子欲同我见面意向之人必是锡保无疑。

    果然太子放手:“锡保你出去!”

    锡保不动。

    太子挑眼冷笑:“皇阿玛只叫你在门口守着,我不出门便没你的事,莫非你还答应了什么人特别‘保护’玉格格不成?”他一面说,头上的毛发一面在抖动,仿佛一起气着了。

    锡保可以面无表情,我做不到视若无睹,因走前数步搬椅坐下,看着锡保:“烦请你帮我们把门关上。”

    锡保绷紧脸,走到门口,我转回半身,朝他比个手势:“你先出门,再关门。”

    话说我是四阿哥花血本调教出来的人才,就算锡保满眼厉气狠绝一百倍也没用,何况有个遇强则强的太子殿在旁,于是门照着我的意思被关上。

    太子换了个坐姿,把头发全体甩到脑后,两眼直直看着我,莫名冒出一句:“我知道小阿哥的下落。”

    我说:“什么?”

    太子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我要你帮我向皇阿玛说明鬼医,小阿哥…及十三阿哥遭遇狼袭这三件事,并非出于我的授意。”

    “你是说,”我暗暗掐紧手指“小阿哥还活着?”

    太子避而不答:“你需先答应我。”

    我与他对视片刻,方道:“人观己,天观人,再复杂的事情,真相永远只有一个。皇上将王爷你秘密送入天音寺洗髓堂,无非希望听到从你口中吐露真言,到了今时今日的田地,皇上亦快不再信你,又怎会信我?”

    太子的瞳孔略略收缩:“只要是你说的话,皇阿玛至少信六成。一旦我从这里出去,我就可证明给你看我说的真相,但你若错过这个机会,你这一生就再也看不到你的小阿哥!”

    “小阿哥已经死了!”我推椅而起“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手掩埋——”

    太子截断我的话:“如果你心中当真没有一丝怀疑,今晚你就不会到此处见我!”

    我强压下心头纷杂情绪:“我来,只是因为——”

    太子又一次截断:“因为锡保求的那人是十三阿哥?”

    “不错,无论十三阿哥要我做什么事,都不需要解释。但今晚你的话我已经听够了,到此为止罢。”

    我返身要走,太子一把扭住我手腕,我拢在袖中的四阿哥新送的一串嵌宝明月珠链受力迸断,轰然洒落一地,太子贴在我耳际,用极细微而又不失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陈煜已醒。你问他,他就是活的证据。”

    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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