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间女人_第13mdash;mdas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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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mdash;mdash (第4/4页)

总经理,销售这一块重中之重的业务,完全绕过了李海洋。

    谭斌背上的冷汗刷一声就冒了出来。

    于晓波意味深长地说:“北京如今是个是非之地,你明白了吧?所以有多远我逃多远。”

    另有半句话,他闷在肚子里没有吐出来:以前捅多大的娄子,上面还有程睿敏罩着,现在已是今昔非比。

    不过MPL此刻上上下下,都把程睿敏这三个字当作瘟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他也不想犯这个忌讳。

    谭斌开车回家,抬眼望出去,头顶乌云翻滚,似在酝酿一场暴雨。虽然是夏季,她却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

    在底层只知道埋头苦干,爬上一个台阶才发现,前面的路更加崎岖难行。

    职场中不见血腥的残酷,完全超越了她的想象能力。想起程睿敏离职时几乎无法自持的样子,她心中的某处地方,实实在在揪着痛了一下。

    她在这条路上又能走多远?毕业后就业七年,谭斌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没关系。”她拼命给自己打气“生活就是一个问题叠着一个问题,你总要学会去对付它们。”

    接下来和下属一个个谈心,敲定下半年的计划,和数个相关部门澄清责任权限,同时还要兼顾北京的业务和PNDD的集中采购。

    谭斌有点头晕目眩,觉得自己是典型的小船不可重载。

    幸亏工作日很快结束,又到了周末。

    她约上文晓慧去置几件当令的夏装。

    谭斌买衣服一向简单,固定的几个牌子,款式合适,颜色适宜,付了款就走。

    她衣橱里的颜色,差不多都是基本色,不用考虑搭配的问题。

    在相熟的品牌处,谭斌取了几条长裤和及膝裙,又挑了两件颜色清淡的衬衣,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得差不多了。

    但她在一件大花透明衬衣前,流连了很久。

    套上身试一试,珊瑚粉的底色上,盘绕着大朵枝叶缠绵的热带花卉,衬得整张脸明亮晶莹。

    她犹豫几次,还是依依不舍地放下,自己并没有太多场合穿这种风格的衣服。

    文晓慧看得不耐烦,不管三七二十一替她付了款“你也换个风格,天天穿得象老太太,打算清修呢你?”

    “穿这件衣服能做什么?”谭斌白她一眼“阴阳双修?”

    文晓慧嘴里正含着一口矿泉水,噗哧一声全喷在她的袖子上。

    临走想起沈培的衣橱也该换季了,又为他拿了两件恤衫。

    交钱时文晓慧直抽冷气,跺脚长叹“哎呀呀,谭小姐,你这样会把男人宠坏的。”

    谭斌随口说:“我知道,你在嫉妒。”

    文晓慧为之气结,扭头就走。

    谭斌追上去赔笑。“楼上俏江南的毛血旺和豆花不错,今儿我请客成吗?”

    “不去!那是你糊弄客户的地方,又贵又难吃。”文晓慧还在生气。

    谭斌笑起来,想起方芳对俏江南的评价:该店大师傅的水平相当之稳定,每一道菜都做得万劫不复地难吃,从未有过失误。

    她拉着文晓慧的手臂央求:“欢奇的海鲜锅也行,jiejie,给点儿笑模样好不好?”

    文晓慧坐下犹自忿忿不平“重色轻友,哼,就为个小屁孩儿。”

    谭斌翻着锅底寻找蛏子rou,然后放进文晓慧的碟子里“都给你,我错了行吗?别生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

    “谭斌,你烦我也得说。”文晓慧并不理会她的讨好“前天你妈给我妈打电话,你妈直唠叨了你半个小时。”

    文晓慧和谭斌的母亲曾是多年的同事。

    谭斌的脸顿时挂了下来,

    这也是她不愿经常往家打电话的原因,母后大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总拣着她最不爱听的事罗嗦。

    不过有什么事不能和自己的女儿当面商榷,一定要在外人面前倾诉?

    她无奈地问:“我妈都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老题目,愁你嫁不出去,现如今又跟个不靠谱的男人混。”

    谭斌咬着筷子做不解状“奇怪了,国共两党为抗战都能求同存异,我们俩为什么就是不靠谱?”

    “谭斌,你看着我,说实话,沈培和你提过结婚的事吗?”

    谭斌脸色变一变,垂下眼睛不再说话。

    沈培人是不错,但有一个致命的问题。虽然他父母的婚姻还算平稳安乐,他本人却对婚姻有种异常的恐惧,常说婚姻制度是人类历史上最

    违背人性的制度。

    “他们那个圈子本来就乱,什么事儿没有?男人混到四十幡然悔悟,那叫狼子回头,转个身还是一朵花,照样有十八、二十的小妞儿往上

    扑,可是你呢?”

    文晓慧看着谭斌不停颤动的睫毛,知道自己的话过于残忍,可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亲爱的,你在工作上英明果断,感情上真是个弱智儿,大脑极度发育不平衡。”

    谭斌勉强笑笑“可是晓慧,这么些年,我也没有碰到更好的。”

    这次轮到文晓慧不说话了,她挟起一筷子生菜,用力塞进嘴里。

    五年前的伤害,至今尚未痊愈。虽然伤口上结了厚厚一层茧子,按一按依旧闷闷地痛。

    文晓慧还记得谭斌大学毕业时的模样,秀丽的面孔带点未褪的婴儿肥,笑容甜美,整个人挂在瞿峰的臂弯里,眼角眉梢都是小女人的幸福

    满足。

    瞿峰当年是学校里的风头人物,学的是国际贸易,比她们高两届,迎新晚会时就盯上了谭斌,两个人一直走了四年,曾是校园里郎才女貌

    的一段佳话。

    瞿峰毕业后在北京呆了三年,混得并不怎么如意,他转去上海发展。半年后便传出他与一个温州老板的女儿订婚的消息。

    这个消息,文晓慧是从其他同学那里辗转听到的。

    谭斌自己没有主动提起过一个字,照常上班下班,只是把一头及腰长发剪成了短短的板寸,一个月内瘦了将近十斤,脸只剩巴掌大一点儿

    ,乍看上去象尚未发育完全的小男孩。

    三个月后她辞职,进了MPL公司,从此变成工作狂,眼神话锋都渐现凌厉,等闲的男人再不敢轻易靠近。

    那把头发,还是认识沈培以后,才慢慢养回来的,现在刚刚齐肩。

    文晓慧在心里叹口气,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沈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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