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火卷)_第三章玷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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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玷污 (第2/4页)

秘兮兮地点头说了句:“没有叫高龙生的,有个叫高龙胜的,胜利的胜,是他吗?”

    音同字不同,但金葵和高纯还是跟在小张身后,去了俱乐部三楼的健身房。小张从里面叫出一个服务生来,那服务员为高纯和金葵小声指点:“喏,就是里边蹬自行车的那个,左边第二个自行车。”

    高纯金葵的目光一齐向里投去,他们视线的落点,是一位在自行车训练器上左摇右摆、挥汗如雨的胖子。两人悬在喉咙口的那份紧张顿时一齐泄去,因为他们看到的那个胖子,只有十六七岁模样,高纯当然不能上前父子相认抱头痛哭。

    小张也讶异地对服务生问道:“他就是高龙胜呀?”

    服务生说:“对呀,就是他。”

    高纯和金葵走出俱乐部大门。他们开车驶离停车场时,两人都有点没精打采。车子驶向大路,高纯把空车的标志灯按灭,不期然再次看到了那个年轻的女孩。那女孩站在路边抬手拦车,姿态简洁而又安静沉着。高纯的车子当然没停,有几分顾盼地从女孩身边慢慢开过。

    他们没有去寻找那个神秘的地址,青龙口、白马台、红尘去、古今来。这十二个字几乎就像一个谶语,一个传奇,一个武侠或者惊悚的故事,悬念固有,却不知所云。

    他们那一阵的精力全都消耗在现实当中,那一阵高纯不能随团排练,只能专心开车,还要照顾金葵。在金葵傍晚下班的时间,只要车没载客,高纯都会去俱乐部接她。俱乐部原来的舞蹈教练合约未满,金葵一直不能取而代之,她每天仍然呆在练功房外的那间小屋里,为教练干些文秘工作。高纯去时金葵如果尚未收工,他照例会在小屋的外面等她,偶尔向练功房里张望一眼,总能看到那个年轻的女孩。于是,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令他吃惊的一幕。

    那一天的形体训练结束得比平时要迟,下课前教练还做了简短小结,随后和学员们一起鱼贯散场。门口的高纯正要踱到一边让开道路,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一个女人的背影冲进门去,场内的“学员”无不为那来者不善的架势惊愕不已。教练出于职责追上询问:请问你找谁?竟被那女人一掌击倒。这时人们都看清那女人的手中提了一只透明的塑料桶,桶里泛黄的液体肮脏刺目。那位教练也许下意识地感觉情况不妙,起身拨开众人再次追上,可惜差之数步,拦之不及,那女人手中的黄水,已经猝不及防地泼在那位年轻女孩的脸上。有人尖声喊叫,有人目光惊惶,有人驻足旁观…高纯看见,那被攻击的女孩双目紧闭,全身发抖,头发精湿凌乱,狼狈不堪。而攻击者动作果断,转身就走,似乎只是眨眼之间,便已逃之夭夭。

    这是一个意外的事件,围观者众,但散去也快。管闲事不是这个年代的普遍习惯。教练从小屋里叫出金葵,让她赶紧到门口找车,高纯于是上前助人为乐,和教练一起扶着女孩走出俱乐部大门,并且开来了自己的汽车。

    他们去了最近的医院,直到进了医院的急诊室里,受伤女孩也没有睁开双眼。看来那黄色的液体毒性不浅。那位女教练问她要不要通知家人,女孩摇头不答,问她要不要通知朋友,依然摇头不答。但那天晚上还是有个中年男子赶到医院,高纯不知这男人与这女孩是何关系,也不知他从何渠道得知此事。负责救治的医生显然看出这个男人是比教练更为重要的人物,于是关于女孩的伤情就主要讲给他听。

    “不要紧,她没有太大问题。等把眼睛清洗完再打一针抗生素就可以回去了,你们不用着急。”

    中年人似乎放下心来,医生走后,便对身边的高纯表示了感谢:“谢谢你啦。是你把她送到医院来的吧,谢谢你啦。”

    高纯说:“不客气,应该的。”

    中年人想了一下,伸手从怀里拿出钱夹,从里边抽出了几张钞票。高纯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客气。”

    中年人执意要给,高纯执意不收。中年人执拗不过,只好把钱收回“好,那以后再谢你吧。”他问高纯:“你叫什么,怎么称呼?”

    高纯说:“我叫高纯。”

    中年人问:“你是开出租车的?”

    高纯说:“啊,是。”又说:“我在北京劲舞团工作,兼职开车。”

    中年人备觉惊讶:“劲舞团?哦,看你这形象,倒像搞艺术的,你是演员吗?”

    高纯说:“我是跳舞的。”

    中年人惊讶不已:“跳舞的,也能兼职开出租车?”

    高纯尴尬地笑一下:“啊,多挣点钱呗。”

    中年人马上点头:“对,跳舞是挣得不多。”这句之后,他似乎才想起问了高纯半天,竟忘了自我介绍:“啊,我姓陆,是和周欣一个公司的…”中年人指指急诊室,显然是指那个眼睛受伤的女孩。告别时他给高纯写了他的姓名和电话,说:“你要想找个工资高一点的工作的话,我也许可以帮忙。跳舞是吃青春饭的,早点转行也不错呀。”

    高纯说:“噢。”

    姓陆的男人走了,高纯也匆匆赶回公司还车。公司的调度又是一通埋怨:“你今天又晚了一个小时啊,夜班的司机等于少上了一个小时班,究竟怎么算你们俩自己商量去吧。”高纯说:“行行,我赔他不就行了。”

    当高纯返回俱乐部去找金葵,和金葵在路边一家小餐厅里吃完晚饭回到住处时,已是夜里十点钟了。他们用钥匙开门时才发现门边的石礅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金葵吓得叫了一声,好在高纯还算镇静,乍着胆子大声喝问:“谁?”那人扔了手上的烟头,慢慢站起身来,说了声:“我。”金葵一听声音就听出来了:“老方!”

    高纯也看清了,黑暗中的那个人影,正是云朗歌舞团的经理方圆。

    方圆说:“你们怎么才回来?”

    方圆已在车库门外等了半个小时。他给金葵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金葵的工作单位——云朗歌舞剧团——气数耗尽,已经宣告散伙了。

    但方圆毕竟是他们在他乡遇到的第一个故知,音容笑貌备感亲切。他们高高兴兴把方圆请进车库在灯下坐定,方圆重新点起一支香烟,把高纯递来的一瓶矿泉水一仰而尽,才神清气定地谈起了剧团的下场。尽管对金葵来说,剧团的兴衰已无关自身的生死,但她对云朗歌舞剧团的解体,还是感到了意外和悲哀。“那咱们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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