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我的印度之行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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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2/3页)

快:“我被绑架了。”

    “没有人绑架你。”读到这回答,我可以想象苏菲不紧不慢敲打键盘的神气。“昆巴美拉节,谁想下地狱?”

    “昆巴美拉节!你为什么瞒我?”我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

    “我以为你知道,你能读英文报纸。”

    她倒打一耙,不过说的非常在理。但是她没有告诉我,也是存心的,我想她另有道理。我最怕的就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就我一个蒙在鼓中。她一再瞒我,我向前搜索十步,她才引一步。

    我叫她把有关的中文报道都传过来。Kumbh

    Mela,包括网上的报道,都乱叫名字,什么洗澡节,宗教节,大壶节,我认为音译昆巴美拉节是最好的办法,正如清明就是清明,叫什么Clear

    Bright!风水就是风水,叫什么Wind

    Water!译义最俗,一向如此。更有甚者,说印度七千万人跳河!什么吓人的标题?也有实在的报道,比如大洋网报道主办沐浴节的印度官员10日说,这次活动为主办城市带来4。29亿美元的收入。

    在辛格上校允许我用电话后,我通过上网才知道这些事。昨晚我就想弄清楚,但回到这座房子,洗了那个公主般的澡后,我就迷糊糊。那个女仆用巫术,让我全身心放松,进入我想象的世界,不然怎么梦见阿难。阿难藏在我潜意识里,是一个我未完成而需要完成的梦。

    我正在紧张地翻读网页,屏幕上又有了苏菲的字:“找到辛格上校了吗?”

    “还没有,”我故意卖关子。

    “那你在哪儿?”

    “街上的网吧。”我撒了一个谎。

    “怎么不找他?”

    “旧地址已经无人。”

    “能打听他搬到何处?”

    “辛格上校遁世苦行。”

    “他是地方上名人,肯定能找到。千万快去找,求求你求求你。我吃任何美味全涩苦,我睡任何床难合眼。”

    苏菲从来没有用过这口气央求我,而且弄到茶饭不思睡眠不好的程度,她从来不这样情绪低落。我忙问:“出了什么事?耐心些,我尽力找。”

    “你找到他,好好弄清阿难在哪里?我哀伤之极。昨天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前世。”

    这下轮到我大吃一惊。以前我始终认为苏菲有意打埋伏,步步设营,引我孤军深入。她在躲避我所不知的东西,同时又紧抓住着一些使她惧怕的东西。现在看来她的确在香港那边同时展开,与我分头进行。她真的分不开身,才让我做替身到印度。

    “亲爱的苏菲,有人结筏,有人造桥,我愿是那筏也愿是那桥。要渡海渡河,请直言。”

    “我非常想你在身边。”

    “那你就到婆罗尼斯来。”

    “现在不行,必须先找到阿难。”

    “难道你的前世与阿难也有关?”

    “就是。”

    “奇了。你既然明白,我还能做什么?”

    “阿难离你只一步路了。勾住他。”

    “为什么要我勾住他?”

    “我已经知道了的一切,我难以支持。他正在发现这一切,我认为他会完全垮掉。你要救他!”

    我的老天,这真要我命,这个苏菲!这听起来好像是什么家庭秘密被挖掘出来。这两个人在做什么神神鬼鬼的事?要么,就是苏菲有病,得了深度精神狂想症,或有人格分裂症!正常时,她是一个多么超群鹤立的人,人格魅力一等;不正常时,她就有意折磨她身边的亲人最好的朋友。

    我并不以为阿难就在婆罗尼斯,苏菲的感觉有点过分。阿难可能的确在印度,但他不会在这儿凑“大壶节”热闹——这绝对不像他从不随俗的性格,起码他不是离我只有一步路。

    苏菲要我勾住阿难,我不太懂她的真正用意。我有个不好的感觉,就是她并不真心爱阿难,只是想借我去做她做不到的事。究竟是什么,我就无法知道了。

    苏菲说到身世,我对此倒是非常好奇。她对我来说太神秘了,我从没有见过她的家人,也没有见过她的朋友。我和她的友情持续六年,也是不容易的,我有喜新厌旧的毛病,尤其是对朋友。反过来,不必多说,她也是这类人。所以她把话递到我面前,或许迫不得已,不然她不会说希望我在她身边。这个上午,她变得语无伦次。如果正如苏菲所说,阿难也在寻找这个身世,那么我们会找到一起。

    “万分挂念,亲爱的苏菲,请告一切,让我为你分忧!辛格上校今天肯定能找到。你自己好好保重。”

    苏菲却又吞吞吐吐了“死胡同里,一言难尽。”她打字真是快,马上显示出来:“你今天抓紧打听,我们两边对证。我说的太像小说。我这边的全部故事,早就打好在这里,一次传给你吧。”

    隔着千里万里路,我已经感觉到她的呼吸不均匀,她不是在开玩笑,我等着,不到一分钟,我收到苏菲传过来的故事:

    昨天晚上六点多钟,母亲在家中浴室里跌了一跤,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出事时我正在香港中文大学开会,关了手机。直到上卫生间接电话时,才听到meimei的留言。急忙驶车从沙田赶往港岛,幸亏没有堵车。车子驶到湾仔,街上飘起雨。母亲有自己的公寓。苏菲的父亲是继父,原来在银行工作,已经去世。

    我一个月和母亲通两次电话,除了问候,就是说些看了什么戏和电影。自父亲过世后,近二年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我有两个meimei,都有自己的家庭。只是因为苏菲事业太忙,她们照料母亲多一些。

    苏菲有时用了第一人称,有时第三人称,叫自己苏菲。颠三倒四,不过我看得懂。我很少听苏菲说家人的事,她不说,我也不问。好几次到香港,从来也没有见过她的母亲。苏菲的书房里有她母亲的照片,老太太虽然满头白发,五官却非常端庄,气质优雅,笑得很含蓄。苏菲说她母亲能说一口漂亮的英文,看的英文原著也多,至今还能背出来勃朗特姐妹小说的精彩段落。

    因此,我屏住气息往下读:

    苏菲赶到医院,反而松了一口气,母亲跌得并不重,没有中风,meimei说母亲当时的确人事不醒。苏菲挨着母亲坐着,抚摸着母亲纷乱的白发。母亲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便老泪纵横。苏菲从来不流泪,也哭了,因为她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母亲掉泪。母亲说,她不会活多久,今天硬撑着,就是心里有一件事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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