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俏精灵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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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3/3页)

看过了,那根本是座空坟,看来师父临终前说了要去当神仙的鬼话,搞不好是真的。”

    “呶呶!”

    白猿又推了推男人,让他没好气地转过视线。

    “你问我想不想当神仙?”

    他将视线调回,长长的哼了一口气。

    “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想找罪受,这么自由自在的人间逍遥日子不过,傻敦敦地去位列仙班做什么?去听上头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成天板着张脸训人的家伙啰唆管束?当神仙的唯一好处是活得够长,但我现在以与人换寿的方式不也同样办到了吗?所以说啰,当人比当神仙快活,我又何必去当个屁神仙?”

    无声了片刻,男人在数够了天上云朵后,侧过身来以肘半撑起身子,笑觑着白猿。

    “好久没回来了,这次回来真开心,希望能再多待几天,那时我让一群无聊家伙给追得紧,幸好我刚从个画皮精身上学到了画皮术,在支走了离儿后,弄出了十几个离儿以及我来混乱了追兵,这才有办法回来看你…”白猿仰头呶呶,举高前肢擂了擂胸膛,也擂出了男人的大笑。

    “不用太感动,这次来看你可没好事,还记得那天我交给你的三块玉吗?”

    白猿摇动肥臀,用力点头。

    “记得收好,无论是谁来向你索讨,都不能给他的。”

    白猿又呶了声,并用眼瞪他。

    男人指着自己笑了笑“我?包不包括我?呃…那可也还不一定。”

    不懂!白猿搔首困惑。

    会这么问原只是在闹他,在开玩笑罢了,没想到男人居然会这样回牠。

    “姑且不论画皮术的神奇,能化形骗人了,有时就算是同一个人,也有可能因为心态上的转变,而使得我,不再是我了。”

    白猿听了这话只是搔首搔得更起劲,眼见头顶上的毛都快被搔拔掉一半了。

    男人大笑,坐起身来拍拍牠的肩头。

    “听不懂?呵,别说是你,有时连我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莫名其妙有了这样的念头罢了,这样吧,我同你说个暗号,如果将来我来找你索玉,但那时的我说不出这个暗号,你就别将玉给我,懂吗?”

    男人倾身凑近白猿耳际,小小声地说出了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得见的耳语。

    交代完毕后,男人再度倒下躺回雪地上,睇瞧着天际悠悠浮云。

    “当年师父将我养大、传我术法、教我辨晓天地是非,他说可由着我胡闹,可由着我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唯一不许的就是动心生情,不许对人事物产生过重的执念,要能适时放手,我自问做得还好,师父是我唯一亲人,他死时我没哭,甚至还无所谓地偷挖开他的坟,你爷爷、你爹爹死的时候,我都是直接将牠们的尸身踢下山谷,连埋都嫌麻烦,死都死了,不管放哪儿终究是一堆腐rou白骨,搁哪儿有啥分别?”

    男人好笑地转瞥了眼眸,觑着那听得瞪大眼,捧着心口一脸惊惶的大白猿。

    “干嘛这种表情?将来你死时我也是这样比照办理的,而如果我死了你也要这样做,听到了没有?要不我做鬼了也不饶你!踢下山谷,让谁也找不着。”

    他收回眸光,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

    “人要活得久自当凡事不挂心,别去在乎那些在你生命无尽流转过程中,短程过客的来去生死,要不又怎能活得开心,活得自在,对不?”

    男人说完话,闭上眼睛正待休息,陡地听见了一串扑翅声响由远而近,他张开眼睛蹙眉坐起身,伸出了掌,不多久后果然看见一只翠绿色的小鸟,停在他掌心里。

    在这样高度惊人又冷得出奇的绝岭之上,如此身形纤小的鸟儿原是绝不可能飞得上来的,但这只翠鸟却不同,牠并不是一只真鸟,而是一张符纸,一张他用自己的血画出的符纸,会来寻他。

    小翠鸟落进他掌心,马上变成一张翠绿色的符纸。

    这是他与离儿约好的暗号,当她急需要他时,她就放出翠鸟,无论是相距多么遥远的地方,无论得飞行多久,翠鸟都有办法找得到他。

    纸上只有潦潦数语,除了她目前的所在位置,她写了要找他来帮别人忙,救别人的命,还说了那人的姓名,说他叫做莫强求。

    莫强求?莫强求!人家都自个儿说了莫想强求了,这丫头干嘛还要鸡婆?

    帮别人的忙?救别人的命?

    帮别人的忙!救别人的命!

    这个小笨梨又来了!

    心软鸡婆又善感啰唆,他人生死干她何事?又干他何事?

    居然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出翠鸟!

    也不想想他交代说了是要在“她”当真急需他时,才许放出翠鸟的。

    翠鸟是让她用来救自己的命,而不是救别人的命,他又不是观世音菩萨,他人生死干他屁事?

    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打死了也不救!

    不帮不帮不帮不帮不帮不帮!不帮不帮不帮不帮不帮,打死了也不帮!

    他再瞧瞧那张纸,上头全写着别人的事情,连句想念师父或是问声你好不好的话都没有,愈看还愈生气。

    这么没心没肝、少肠少肺,镇日只会惦着帮别人的逆徒,他理她做什么?

    男人没好气地用力抛开手中符纸,再度朝天仰倒,状似自在地躺回雪地上。

    他想着按计画待会儿该来场雪上冰球,或是来个雪地烤肥鱼,再来个…

    来个啥?

    他居然半天想不起来,不悦地张开眼睛,可一张眼闭眼,他看不着天上的云,想不起冰球烤鱼,他只能看见…只能看见…

    看见那小笨梨恳求的大眼睛。

    懊死!男人猝然坐起身,伸手重重拍雪,弄得满身雪泞。

    然后他一脸不悦地起身捡起符纸,将它收入口袋里,再转身对着傻坐在一旁,压根看不懂他在干什么的大白猿。

    “我得走了,下回再补你烤肥鱼!”原先说好牠陪他滑雪,他就请牠吃烤肥鱼的。

    话说完,男人一个挥手,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独留大白猿忍不住又去搔头了。

    奇怪!他刚刚明明说了还要再多待几天的嘛,怎么这样就让那只小鸟给唤走了?

    这可和牠认识了几十年,向来凡事无所谓的他不同,非常不同喔!

    大白猿眸底升起了一丝担忧,想着男人会不会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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