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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后悔莫及去怪谁 (第3/3页)
… 立秋低着头,从眼角悄悄观察着昀郡王面上神色,此时才嗫嚅道:“王爷,小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就是。” “小人当日伺候世子,见落入溪水的那女子娇小纤弱,且身上披着一件丁香色的披风。后头世子将人救起之后,又有一位姑娘赶过来,身上披的却是件银红色披风。她将那披风解了下来,将落水女子裹住后向世子道谢离去。可是小人后头打听来的闲话,却说那日落水的姑娘穿的便是银红披风。” 昀郡王被他丁香色银红色搞得心烦意乱,不耐道:“那又怎样?” 立秋道:“小人打听了一下,似是因着周家姑娘在恒山伯府梅花会上穿着一件银红披风,这才传出闲话说是落水的便是周家姑娘。” 昀郡王一怔:“你是说,那落水的根本不是周家姑娘?” “小人用心打听了一下,吴府上还有一位姓乔的表姑娘,梅花会上那次倒穿着件丁香色披风。” “姓乔的?”昀郡王只觉吴家哪里来的这许多表姑娘“难道是落水的该是乔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立秋连忙道:“小人也正糊涂着。小人是不曾见过周家姑娘的,但细细的打听来,说是身材高挑,与落水女子并不相同,倒是后头过来道谢的那位正相符。” “便是说下头人以讹传讹,错求了亲?” “小人听说那位乔姑娘是与英国公府早就议了亲的,若真是那位乔姑娘落水,那——” 昀郡王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若落水的是姓乔的,郡王府根本就不必上门去提亲哪! 立秋续道:“所以小人实在觉得奇怪,这落水的人都未搞明白,怎的就传出了香薰球的话?若没这香薰球,当日世子身着便服,又不曾通名道姓,只怕那两位姑娘至今都不知是何人相救呢。” 香薰球!都是这该死的香薰球!昀郡王这口气实在没处发,怒道:“来人!追风口舌不严妄谈妄议,拖到角门去打二十板子,即刻发落到庄子上去,不许再在府里当差!” 立秋缩着脖子道:“也是小人当日不该随口敷衍他…” 昀郡王虽也有些怪他,却挑不出他一些破绽,只得道:“宫里之事自是不能胡乱向人说,你也没有什么错。”心下有些愧疚道“世子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立秋缩了脖子不敢说。昀郡王皱眉道:“有什么话说就是,不许隐瞒!” 立秋低头道:“昨儿县主身边的丫鬟在说世子与周姑娘私相授受,世子,世子心里不欢喜…” “哪个丫鬟这般嘴碎?”昀郡王正在火头上呢,厉声喝问“世子为何不处置了她!” “没,没怎么听清,也不知是春娇还是秋婉…再说只听得那么一句…世子说,世子说县主身边两个大丫鬟都是王妃给的,处置了不免是伤了王妃的脸面,世子毕竟是晚辈…” “来人!”昀郡王最恨下人在背后议论主子“去告诉王妃,把县主身边那两个大丫鬟什么春什么秋的统统换掉,再挑老实嘴严的给县主使。这两个,也统统发落到庄子上去。” 立秋缩着脖子不敢吭声。昀郡王心里仍旧不痛快,想了想又道:“既落水的不是周家姑娘,为何传出来的却是周家姑娘?” “想是为着那件披风,外人不知,看见披着银红披风的就乱说了。再者,小人也听说,吴府前些日子发卖了些下人婆子,有个婆子还是乔家姑娘贴身侍候的,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必然与此事有关!”昀郡王略想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就是“吴侍郎也是治家不严!怎容得一个婆子这般的偷梁换柱!” 立秋低头道:“小人短见,没准儿是怕坏了名声不好与国公府议亲…只如今国公府倒没什么事,世子和世子妃却免不了被人说闲话。” 昀郡王也是心中窝火,但事已至此,只恨自己当日太过冲动,不该听了妻子的话便即信真了是长子所为,看看地上的立秋,不由得长叹了一声:“你起来罢,回去好生伺候世子。跟世子说,难得他有这份孝心,日后再有这般胡乱嚼说主子的刁奴,他是未来郡王,只管发落!便是碍着脸面,也报了本王来替他发落。” 立秋满脸感激涕零地磕头:“小人代世子向王爷谢恩,必回去一字不差说与世子。” 昀郡王听着立秋这般回答,恍然觉得自己与长子之间竟是这般疏远,寻常说几句话都要下仆从中传话,哪里像是父子呢?一念至此,不由得有几分心灰,摆手道:“你去罢。” 立秋爬起身退了出去,昀郡王这里枯坐片刻,起身往内院走。方走向秦王妃所在的正院丹园,半途又转了向,往肖侧妃所居的荷园走去。 进了荷园,里头一弯半月形的小湖,湖上植满荷菱之类,此时才刚生出些圆圆的新叶,在水波之上远看如连钱一般,倒也有趣。肖侧妃穿着银红色衣裙,在湖边亭子里观鱼,见了昀郡王连忙起身行礼:“妾见过王爷。王爷的脸色怎这般不好?是与谁生气了?芙蓉快去取我制的莲心茶来,饮一盅去去火气。” 她声音活泼,面含微笑,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依旧带点儿孩子气。昀郡王不由得也放松了紧锁的眉头,顺势就在亭子里坐了下来。肖侧妃出身小商贾人家,既不如秦王妃雍荣华贵,也不如魏侧妃能诗善画,她是个带着烟火气的女人,但随时都是欢迎喜喜的,笑起来眼睛弯弯,教看见的人也觉得心中欢喜。 昀郡王看着她的笑眼也轻松了些,但看见她身上的银红衣裳,又不由得想起立秋所说的话,长叹一声,将两件披风的事说了。肖侧妃听了,笑容略微僵了僵,恰好芙蓉取了莲心茶来,她便只管沏茶。昀郡王不由得皱了皱眉:“怎的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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