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为_116夫表妹难为本是同林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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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6夫表妹难为本是同林鸟 (第2/3页)

小一条,上面的字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完的,却看得她眼眶微微有些酸胀。

    昀郡王自嘲一样地笑了笑:“看看他说的是什么?‘设若周氏不幸,儿将终身不复娶也’!难不成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不辨是非的糊涂人么?”突然一展手臂,将几案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到地下,一阵噼哩啪啦的大响。

    外头众人皆惊,立夏等人全都急了,抬脚就要冲进去,书房里值日的侍卫自然不能放他们进去,顿时推挤成一团,险些要拔刀相向。

    绮年听见动静,一步跨到窗口,冲着外头喊了一声:“安静!”立夏等人听见她的声音,才放下心来又退了出去。

    绮年回过身来,恭恭敬敬对着昀郡王道:“其实方才儿媳一路进来,心里也是怕的。”

    “你怕什么?”昀郡王深深地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

    “怕父王替世子休了儿媳,更怕前朝张学士之女的冤案重现。”绮年直言不讳。

    张学士之女的冤案,在前朝时颇有些争议。大学士张仿之女嫁人后,其夫疑其与人私通,且有自承为jianian夫者。衙门欲问此案,将提张氏女上堂。张仿谓张家无立于公堂之女,竟叫妻子亲自送了一包带毒的点心去,让女儿“暴毙”了。其后有司衙门到底问出了这是一桩冤案,为张氏女平反,且向礼部请立节烈牌坊,可张氏女到底是已经香消玉殒,不可能知道身后荣耀了。

    昀郡王冷冷道:“原来之前你们为了那风尘女子争吵,竟然也全是假的!周氏,你们将父母长辈置于何地?”

    绮年躬身道:“胭脂之事,乃因事关机要,世子不敢妄对人言,恐令皇上觉得世子不能保守秘密。至于世子请父王保全儿媳,正是因世子信任父王之故,否则又怎会觉得致信于父王有用呢?”

    “一派胡言!”昀郡王用力拍了一下空荡荡的案子“倘若他当真信任本王,又何必来这封信,更何必以终身不娶来胁迫本王!”

    绮年沉默片刻,轻声道:“想来世子也是怕的。”

    “怕什么?”昀郡王按在桌边上的手青筋暴露,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绮年垂着头:“自打世子少时坠马伤腿,他的胆气就弱了。”

    昀郡王怔了一怔,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你都听了些什么?那是他少时不知分寸不知收敛随意鞭挞下人,才被人怀恨在心。他若当真是怕了,更该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何况那个失职的奴才被行了家法之后发落去了庄子上,他还要如何?”

    “世子已然自省过了,所以才有后头将近二十年的战战兢兢。”

    “战战兢兢?”昀郡王冷笑一声“他风流狼荡,哪里有什么战战兢兢了?”突然想起来面前这是自己的儿媳妇,后面的话只好硬生生咽了下去,一拍桌子“你出去!放心,本王不是前朝的张学士!”

    绮年知道现在要是出去,估计赵燕恒跟昀郡王的父子感情就真的要完蛋了,低头想了想,轻声道:“儿媳还有一事想请问父王,若是没有世子这封信,父王要如何处置儿媳?”

    这句话把昀郡王问住了,半晌才道:“纵然没有这封信,本王也不是张仿之流!”

    “那父王会替世子做主休弃儿媳么?或者,虽不休弃儿媳,也会从此厌弃了儿媳?”

    昀郡王再次被问住了,良久方道:“如今因你不慎,坊间传言纷纷,甚至有指我郡王府与羯奴勾结的话传出来,岂不是你之过?”

    “父王心里明白,这些都是诬赖之辞。胭脂之死儿媳尚未查清不敢乱说,但那绣娘之事,儿媳的铺子所用绣娘甚众,然而这些绣娘又不只为儿媳所用,莫非曾用她们裁剪刺绣过的人家,也都有勾结的嫌疑吗?何以并无人说这些,却只指着郡王府呢?这其中的意思,父王想必是明白的。儿媳今日大胆问一句,王妃也有陪嫁的铺子田庄,倘若今日之事出在王妃的铺子里,父王还会如此处置么?”

    “你——”昀郡王不由得举起手来指着绮年“你好大的胆子!”哪里有儿媳敢这样跟公公说话的?

    绮年微提裙摆跪在地上:“儿媳见识少,只知道在长辈面前该说真话。儿媳觉得,既是儿媳嫁了过来,便是一家人,父王若对儿媳有所不满,也要说出来儿媳才好改正。”

    昀郡王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说了个“你”字,又没动静了。他不说话,绮年也跪着不动,直到觉得膝盖都快要麻木得没感觉了,才听昀郡王道:“你起来罢。”声音里带几分疲惫,竟然有些苍老的意思。

    昀郡王今年五十有一,然而自幼娴于骑射,身材保持极好,又擅养生之道,头发乌黑发亮,面色红润,望之只如四十许人,行走间龙精虎猛,丝毫不见老态。然而就这一会儿,绮年却觉得他面上似乎多了些皱纹,嘴角眼角皆微微下垂,竟似是转眼间便老了几岁。他看着绮年扶着案子角吃力地站了起来,终于抬了抬手:“坐罢。”

    “谢父王。”绮年在一张小凳上斜签着身子坐了一半,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昀郡王却许久没有说话,久到绮年觉得屁股都坐疼了的时候,他才缓声道:“你想必也有许多话要说罢?”

    绮年欠欠身:“儿媳是晚辈,本来是不该说的,若非今日实在怕了,也不敢顶撞父王。”

    昀郡王似乎是自言自语地道:“恒儿自十岁之后,就再不曾顶撞过本王了。”

    绮年没敢接话。昀郡王出神片刻,又道:“本王原未想过,会给他娶了一位出身如此之低的世子妃。”

    “儿媳也实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能嫁给世子。若不是在太后宫中听太后提及,是再想不明白为何有这福气的。”

    昀郡王又闭上了嘴。这件事他能说什么呢?完全都是秦王妃一手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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