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相国_第四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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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第2/4页)

敬,原是多年前陈廷敬就说过,大凡下头讲百姓自愿的事,多半是假的。只是皇上心里高兴,并不想太认真了。

    阿山道:“百姓爱戴我皇,倾其所有进呈皇上都是心甘的。”

    皇上摇头笑道:“你这话又不通了。百姓果真倾其所有,朕就眼睁睁望着他们饿死?”

    皇上说的自是随意,却把阿山吓着了:“皇上恕罪!皇上知道阿山书读得不多,不会说话。”

    皇上又道:“好了,朕并没有怪你。高士奇,朕想到你家四处看看。”

    皇上去了高家花园,道:“南方就有南方的好处,你看这树木花草,北方是长不出的哦!”高士奇笑道:“这些树木花草今儿沐浴天恩,会长得更好的。”

    皇上哈哈大笑,说:“高士奇,朕想给你写几个字。”

    高士奇这边忙跪下谢恩,那边早有太监飞快拿来了文房四宝,放在小亭的石桌上。皇上连写了两幅字,一曰“忠孝仁义”一曰“竹窗”高士奇跪接了皇上墨宝,又是伏泣不已。

    皇上在这里游园子,赐字,陈廷敬、张鹏翮一班大臣也都跟在后面。刘相年品衔低些,总是站在远处。张鹏翮见刘相年面色疲惫,心里暗自感慨。皇上身边正热闹着,张鹏翮便悄悄儿同陈廷敬说话:“皇上前几日私下问我浙江官员谁的官声最好,我对奏说杭州知府刘相年官声最好。可今日我觉着皇上对刘相年好像不太满意。”

    陈廷敬道:“张大人果然慧眼识珠。刘相年性子耿直,又不伍流俗,在浙江官场上得罪了很多人。”

    张鹏翮笑道:“我记得,当年是您在皇上面前举荐了刘相年。”

    陈廷敬正想找张鹏翮联手保刘相年,便说:“只可惜,刘相年这回可要倒霉了!”

    张鹏翮忙问是怎么回事,陈廷敬便把阿山密参刘相年,徐乾学暗中派人向刘相年索银子,高士奇故意选江水湍急处搭台子诸事大致说了,却瞒住了刘相年把妓院改作圣谕讲堂的事。

    张鹏翮气不打一处来,却碍着这会儿正在侍驾,便轻声说道:“我治河多年,沿河督抚道县都有知晓,这个阿山官品最坏!徐乾学、高士奇也是不争气的读书人!”[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

    陈廷敬道:“我虽然把沿途所见所闻都密奏了皇上,可并没有想好要参谁。若依国法,可谓人人可参,少有幸免。可皇上会答应吗?我让皇上知道天下没几个清官了,我就完了;我让天下人知道大清没几个清官了,天下就完了。”

    张鹏翮也低声道:“陈中堂所思所想,正是下官日夜忧心的啊!我这些年成日同沿河督抚们打交道,可谓忍气吞声!我太清楚他们的劣迹了,可治河得倚仗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敢在皇上面前说他们半个不字!皇上也不想知道自己用的官多是贪官坏官!若依往日年少气盛,我早参他们了。”

    没多时,张善德过来恭请皇上用膳。西溪山庄大小房间、亭阁、天井都摆上了筵席。皇上在花厅坐下,太子胤礽在驾前侍宴,其余臣工及随行人员各自按席而坐。

    皇上举了酒杯,道:“朕这次南巡,沿路所见,黄河治理已收功效,更喜今年谷稻长势很好,肯定是个丰年。百官恪尽职守,民人安居乐业,一派盛世气象。朕心里高兴,来,干了这杯!”

    自然是万岁雷动,觥筹交错。皇上吃了些东西,身子有些乏了,先去歇着。

    宴毕已是午后,各自回房歇息。陈廷敬正要回房,却见张乡甫过来拜道:“中堂大人,您说打赌皇上会把画还我的,什么时候还呀?”

    陈廷敬心想这张乡甫也真是倔,便道:“皇上刚到杭州,您的画皇上都还没见着哩。”

    张乡甫说:“我听说阿山大人这回收罗古字画若干,真假难辨,都让高大人一一过目。我就怕被他看做假的随意丢了。”

    听得这么一说,陈廷敬就猜着张乡甫的古画八成是回不来了。米芾真迹甚是难得,高士奇哪肯进呈皇上?这时,又见索额图正在不远处同人说话,陈廷敬心里忽有一计,道:“乡甫先生,那位是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大人,此次皇上出巡一应事务都是他总管,您去找他说说。您只说自己进呈的画是米芾真迹,应是今人难得一见的神品,千万小心。”

    张乡甫稍有犹豫,就去找索额图。陈廷敬掉头转身往屋里走,没多时就听得后头索额图骂张乡甫好不晓事。陈廷敬头也不回,回房去了。

    陈廷敬刚进屋,徐乾学进来叙话,问:“陈中堂,皇上派您下去密访,可下面接驾照样铺张。您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陈廷敬笑着敷衍道:“皇上差我先行密访,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啊。”

    徐乾学笑道:“瞒得过别人,瞒不过皇上身边几个人的。”

    陈廷敬反过来问徐乾学:“徐中堂知道下面为何仍然铺张接驾?”

    徐乾学顾盼左右,悄声道:“索额图指使太子沿途给督抚们写了密信。”

    陈廷敬道:“事涉太子,可要真凭实据啊。”

    徐乾学摇摇头,道:“不瞒您说,皇上早就察觉太子胤礽暗中交结大臣,着我派人暗中盯着。我已拿获送信的差人,手中有了实据。”

    陈廷敬甚是吃惊,问:“徐大人想怎么办?”

    徐乾学叹道:“太子毕竟是太子,况且太子所做都是索额图挑唆的。”

    陈廷敬琢磨徐乾学的意思,低声问道:“徐大人意思是参索额图?”

    徐乾学点头道:“正是!参掉索额图,我们都听陈中堂您的!首辅大臣,非您莫属!”

    陈廷敬连连摇手:“徐中堂千万别说这话!我陈廷敬只办好自己分内差事就行了,并无非分之想。”

    徐乾学情辞恳切,道:“我不想绕弯子,直说了吧,想请陈中堂和我联手参倒索额图!”

    陈廷敬想了想,说:“徐中堂,你我上折子参索额图都不明智。”

    徐乾学不解:“为什么?”

    陈廷敬道:“朝中上下会以为你我觊觎首辅大臣之位,这样就参不倒索额图。”

    徐乾学问:“您是怕皇上这么想吧?”

    陈廷敬道:“明摆着,谁都会这么想的!”

    徐乾学问:“您意思怎么办?”

    陈廷敬说:“有更合适的人。”

    徐乾学摸不准陈廷敬的心思,噤口不言。陈廷敬笑笑,轻声道:“高士奇!”

    徐乾学一拍大腿,道:“对啊,高士奇!高士奇对索额图早就是恨不能食其rou,寝其皮啊!何况他只是个四品少詹事,别人不会怀疑他想一步登天。”

    徐乾学转眼又道:“陈中堂,高士奇敢不敢参索额图?他在索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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