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县长_第二章南湖再起血斗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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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南湖再起血斗3 (第2/3页)

冷静,你们就是不听,动不动充英雄,现在充呀,闹出人命了,你们怕不?我怕!人命大过天,你们有多少理由能把一条命挡住。"她抹了把泪,泪水已冲出她的眼眶,奔涌在脸上。她沙哑着继续说:"现在你们清醒了吧,还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村民们傻站了片刻,慢慢地,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无言地垂下头,听林雅雯说话。

    林雅雯却忽然不知说啥了。

    村口死一般的寂。

    过了半天,她又道:"听我一句话,让他们带人走,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就算你们有天大的理由,触犯国法谁也救不了你们。"说着,她走向警车,一个个的,依次儿看着那些戴手铐的人。刚才还不屑一顾的脸这阵全都布上了暗云,有两个愣头青已在车里哭了起来。看来死人的事没谁不怕。林雅雯最后站在陈喜娃面前,忍了几忍才说:"你对得起你爹么,他养你三十年,就是为了打人放火?"

    陈喜娃双手蒙住脸,不望林雅雯,也不说话。

    半天,他的哭号声在车里野起来。

    那野腾腾的哭号,一下子就把沙漠扯了个紧。

    "让开,让车走。"林雅雯最后对住拦路的老人略略有些威严地说。

    "使不得呀,林县长!抓去是要吃枪子的呀。林县长,你救救娃们吧!"几个老人突然跪在她面前,磕起了头。林雅雯艰难地掉转头,望住天。

    沙漠的天蓝得令人心惊。

    警车缓缓地启动了。几个老人不甘心扑过去要抱车轱辘,让胡二魁一顿脚踢到了边上。老人们猛一下抱头痛哭,哭声嘶扯在沙漠里,久久不肯散去。

    乡上的干部将群众一个个连劝带说劝了回去,村口一下子空荡了。

    林雅雯迈开步子的一瞬,猛地望见一个人。不远处的沙梁上,红柳丛里,站着一个木雕般的老人,一头乱蓬蓬的白发,满脸胡须,表情凝重得如同秋阳下一棵沙枣树。

    他正是六十岁的治沙英雄陈家声。

    死在医院里的正是那个姓楚的推土机手,他叫楚发云,三十二岁,他老婆叫宁酸枣,也是沙乡人。就在当天傍晚,黑饭刚吃过,乡上的干部们还没离开灶房,楚发云的老婆宁酸枣便扑进乡政府院子,进门就喊:"老天爷啊,你不让我活了,我要死给姓朱的看!"喊着喊着,就一头撞向乡政府院内那棵老沙枣树。老沙枣树有些年头了,乡政府还没建起时,它就长在这。它的年龄,怕是比这乡上的干部们都大。

    副书记许恩茂闻声跑出来,宁酸枣没撞树上,撞偏了,她的头不偏不倚就给钻在了树边一簇花里。花是迎春花,开得正艳,宁酸枣的脸上破了几道口子,血渗出来,染得那张脸花一道子,红一道子,很有看头。撞落的花瓣有几瓣伏在她头发上,有几瓣,顺着她浑圆的肩膀还有圆丢丢的身子慢慢落下来,看上去她就像黄昏里被风吹进来的一株花,只是不幸在乡政府院里飘零了。

    "酸枣儿,你做啥哩,快起来。"许恩茂眼看宁酸枣又要撞树,忙喊。

    "我不活了,活不下去了,我的天呀,朱世帮,你赔我男人。我死去的冤家啊…"

    宁酸枣这次没撞树,怕再次撞不准,让人笑话,索性就躺在院里,花坛前,打滚撒泼,哭闹起来。

    她的哭是沙乡很标准的那种哭,长一声,短三声,中间唏嘘一片,还要夹杂着喊上几声哎呀呀,抑扬顿挫,悲怆有力,很能感染人。

    果然,宁酸枣还没哭上十分钟,灶房里就有人忍不住,鼻子发酸,眼睛发湿,也想跟着哭了。

    许恩茂的眼睛也开始发红,他想拉酸枣儿起来,又觉拉得太快不合适,男人死了,应该让她哭上几嗓子。

    林雅雯站在灶房最里面,她能听见哭,却看不见人。这个时候,她也怕看见人。就让她哭吧,她在心里这么说。

    "我亲丢丢的男人啊,你死得好冤,你丢下我和两个石头,哎呀呀,让我咋个活呀——"

    楚发云和宁酸枣生有两个儿子,大的叫大石头,小的叫小石头。当初小石头生下时,乡上还罚了他们五千块钱——超生就要罚款。款还是许恩茂带人去收的。从去年开始,超生罚款改了,由五千涨到了两万。结果还是生,不过罚款不好收了,比当初罚五千时难收。

    许恩茂在乡上管的就是这事,乡上哪个妇女超了,哪个妇女没超,谁是三胎,谁是四胎,谁家还欠多少罚款,老远一见人,他就能说出来。

    宁酸枣没欠,但她meimei还欠一万六。

    许恩茂就想,能不能拿这事,先把宁酸枣的哭声止住?毕竟,乡政府院里让人哭一场是不吉利的。

    正这么想着,就听院外突突突一阵三码子响,许恩茂还在愣怔,暴响着的三码子已开进院里。五辆,三辆拉人,两辆拉着家什。许恩茂正要惊问,就见三码子上的人哗啦啦跳下来,没等乡上的干部反应过来,一间灵堂已搭了起来,就搭在花坛前。

    这帮人真是利索啊!许恩茂细心瞅了瞅,帮忙的人中除了几个是楚发云家的亲戚,别的,都是陌生的面孔。

    莫非…

    许恩茂忙将脑子里浮起的混蛋想法赶开。

    灵堂一搭好,宁酸枣的哭就越发嘹亮,不只嘹亮,还具有了某种撕天扯地的味儿。乡干部们全都哑了,谁都知道,宁酸枣两口子是惹不起的主,这事摊上了,麻缠就会没完。

    果然,据后来人们反映,这天怒气冲冲扑进乡政府院子搭灵堂的,一多半是洪光大花钱雇来的人。洪光大手下专门有这么一帮子人,平时在他的工地上干点轻闲活,一旦遇上啥纠纷事儿,这帮人就能派上用场。久了,这帮人也都有了经验,这就叫吃啥饭务啥心,他们是洪光大用来对付纠纷另一方的秘密武器。

    据说这帮人去年还在省政府门前跪过,就为了流管处的改革,他们当时的身份是流管处的职工。

    这晚的林雅雯没睡着,怎么能睡得着?外面的哭号声不算,单是跑进跑出跟宁酸枣的家人平息事儿的,就把她折腾到凌晨三点多。午夜十一点,她接到丈夫周启明打来的电话。这很稀奇,周启明这个死人,居然能打电话给她。手机叫响的一瞬,林雅雯有丝感动,也有丝儿紧张。在这风沙滚滚的大漠深处,在这悲声四起麻烦遍地的春末之夜,丈夫周启明终于想起了她,知道这世界上他还有个老婆,知道他老婆也有孤独无助的时候。

    她接通电话,感觉心在使劲儿跳。说来真是不害臊,她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接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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