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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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3/4页)

,你在那里又添了好些工程。但是,这用不着你自己去监工。”

    “反正我在宫里也没事。”

    随随便便一句话,把太子丹堵得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只好咳嗽一声,装出做兄长的威严,来掩饰他自己的窘态。

    “meimei!”太子丹终于吃力地说出来一句话:“你须知人言可畏。”

    这一下改变了夷姑的冷静沉着的态度,她以极锋利的语气问道:“什么人在说?说些什么?如何可畏?”

    “都说你不该不顾身份,老是到荆馆去…。”

    “奇了!”夷姑大声抢白:“到荆馆去便是失了身份?这是那一国的道理?”

    对于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太子丹感到有些难于应付,咽了口唾沫,换了个方向来劝她:“你是公主,燕国的少女,都以你的言行为法,所以,你,你不能太任性。”

    在做哥哥的自以为已说得很婉转,而高傲的meimei,却更生气“我做了什么丧风败俗的事,言行不足为法?”

    “只常到荆馆去便不足为法。没有一个深娴礼法的女子可以如此。”

    “为何不可如此?”夷姑真的激动了“荆馆原是离宫,是我儿时旧游之地--荆轲,燕国的上卿,你的生死之交。论地论人,都有特殊的渊源,如果我连荆馆都不能去,那就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了。”

    一番侃侃而谈。听起来总觉得有些强词夺理,可是太子丹不知道如何驳她。

    夷姑却是越说越愤慨:“我以为你真的敬重荆轲,原来只是假意笼络的手段,并非真的敬重他的人品,所以你才不准我跟他亲近!”

    这番话说得太过份了,大大地冤屈了太子丹的心,因而把他气得发抖,大吼一声“我是为你!”

    “我也是为你!”夷姞的反击,出乎异常地快“当初若非因为你看重荆轲,有大事求他,我不会为他奏琴,也就不会相识。就是现在,我也常常想到,他初夏便入咸阳,在世的日子不多了--。”

    她的语声突然低了下来,以致于声息全无,同时眼眶也红了。这副神情,把个一腔怒火的太子丹,弄得大为气馁,内心充满了无可言喻的歉仄和感伤。

    好久,他才重新鼓起面对难局的勇气“别的都不必说了。”他开门见山地触及本题:“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爱上了荆卿?”

    “是的。”夷姞低着头,毫不含糊地回答。

    虽然她的回答早在章料之中,太子丹仍不免心里一震,定定神以极冷静的声音说:“你应该知道,你的爱不会有结果。”

    “我知道。”

    “那么,你为何这么做呢?”

    “我本不想有什么结果。”

    这回答是太子丹无论如何想不到的“我不懂,我不懂!”他喃喃地说“真不解你是何意?”

    “你还是不懂的好。”夷姞幽幽地说“不懂还少cao些心!”

    “我怎么能不cao心?你是我的meimei,将来弄成不了之局,我能眼看着你不管吗?”

    夷姞默然。这是在整个谈话中,她第一次出现了词穷理屈的迹象,太子丹精神一振,说话的声音也有力了“meimei,你听我的劝,悬崖勒马,尚未为晚。荆卿无法为你所爱,你狼狠心把他丢开了吧!”

    “不!我不能!”

    她的语声是那样地坚决,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太子丹忍不住又要冒火;但随即想到太子夫人的告诫,拿手指甲使劲地掐着自己的手掌,把怒气忍了下去。

    兄妹俩的一场严重交涉,就这样毫无结果地结束了。等夷姞离去以后,太子丹仍旧坐在那里发楞;他把整个谈话的经过回想了一遍,发觉自己忘了提出最重要的一点:荆轲对她,是否也象她对荆轲那样一往情深呢?

    这是没有办法去猜测的。不过他一直深信,人的感情是公平的,对流的,所以“国士待我,国士报之”;儿女私情,亦不会例外,夷姞既是如此钟情,人非木石,荆轲自然无法拒绝她的爱。

    关键是在夷姞身上,只要她冷淡下来,太子丹相信理智过人、冷静异常的荆轲,会把这段罕见的爱,视作游仙一梦,至多存下或多或少的怅惘,决不会再主动地来设法跟夷姞接近。

    夷姞自然不会想到太子丹心里的主意,那一席之谈,虽闹得不欢而散,可是细想一想,话已说到头了,态度也显明地表现了,反觉得心中无挂无碍,从此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愿,要如何,便如何,说来倒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盘算着再一次跟荆轲见面时,怎样把这些话告诉他,同时也猜想着,他听了这些话,会有怎样的表示?一直想到午夜,神思困倦,方能入梦。

    第二天起得晚了些,正在梳妆,宫女来报:“太子夫人到了!”

    话刚完,太子夫人已走了进来“没有想到你刚起身。”她说。

    “我晚了,你倒早!没有想到你这么早来看我。”夷姞笑着回答。

    “进宫来给父王请安,顺路来看看你。”

    “去过明光宫了么?”明光宫是燕王的寝宫。

    “还没有,想邀你一起去。”

    夷姞心中一动。太子夫人进宫请安,一向是单独行动,何以这天要来邀她一起去呢?莫非有什么话要当着她的面向父王陈述?

    因此,她有些不安,却不肯在表面上露出来,闲闲地问道:“是有事要在一起谈吗?”

    太子夫人一楞,想了一下才明白,急忙答说:“没有,没有。”

    夷姞算是放心了。整妆完毕,进了朝食,随同太子夫人一起到明光宫请安定省。出了宫,太子夫人却不回去,又转到她那里,闲叙家常,直到下午才走。

    夷姞本来打算着要去看荆轲的,给太子夫人从中一搅,计划打破了。叹口气,只好留待明天再说。

    不想下一天又出了花样,御者说是车轴断了,要拿去修理。公主的车骑有定制,不能随便找辆车来应急,想一想,只有太子夫人的车可用,便派人东宫去借。巧得很,太子夫人的车也坏了,前一天刚送去修

    “今天一定得把车修好。明天我非用不可!”夷姞很严厉地吩咐。

    下一天车倒是修好了,直趋荆馆,却未曾见着荆轲。

    “到何处去了?”

    “是太子来邀了去的。”昭妫答说:“携着鹰犬,必是行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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