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教师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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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2/5页)

讳。

    沈冬生扯扯嘴角,算回他的笑,说:“这次谢了。”

    “没什么。你要是不怕累,可以多来几次,我老头老妈很欢迎的。”

    岂止欢迎!险些连他都给拖去相亲、硬塞个对象了。

    这算是幽他一默。沈冬生又微微一笑,说:“说真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夜空、感受夜晚的气息了。原来…第一次发现,夜晚是有深度的,黑暗的颜色有层次。以前值夜时,哪注意到那些,撑了一整晚,我也只关在办公室里。现在才体会到,一个人站在黑夜里,黑暗由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既温柔又傲燥,体贴,却像在嘲讽什么,所有的感觉拥挤地凑在一块,感觉好像流放到西伯利亚…”

    “作诗啊你?”蔡清和一双眼张得大大的,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摇头。

    三十多岁的老头了,还这么浪漫!他摇头又摇头。学艺术的就是这样,浪漫得天花乱坠…白话一点的说,不切实际。

    沈冬生抿抿嘴,无声地笑了笑。他哪里是在作诗,他根本没那个细胞。他只是,在那几天深重的夜里,突然发现夜的深度,想起那夸父追日的荒诞,那不再回来的幽淡的岁月罢了。

    “哪。”他递给蔡清和一张纸条。

    “这什么?”

    “那女孩的电话。她任教的学校就在东区,都在同一个城市。你妈要我把电话交给你,还交代说,一定要监督你打电话给她。”

    “拜托!”蔡清和挤眉蹙额,简直受不了,相当不情愿的把纸条随便塞进袋子里。

    “记得一定要打电话。”沈冬生看着他那无奈的模样,不禁呵呵轻笑起来。

    蔡清和狠狠瞪他一眼,瞪他的幸灾乐祸。

    车厢广播声响起,嘈嘈杂杂的,火车轻轻进站了。

    沈冬生一边笑一边从架上取下东西,一边说:“打个电话要不了你一块rou,给自己一个机会,别表现得像个寒酸没人要的老头。”

    “本来就已经是老头了,你以为你还年轻啊?”蔡清和跟著起身帮忙从架子上取下东西,咕哝著。

    沈冬生停下来,双手还搁在架子上,歪头对蔡清和说:“所以喽,要珍惜上天给你的机会,要不然…”

    他忽然停下,像被什么掐住,目光惊住了。

    车窗外忽忽飘过一抹蓝颜色,夹在下车的人群潮流中,极突然的教他心头一悸,突起一处不明所以的疙瘩。

    那种既熟悉,又陌生遥远的感觉…那印象…

    他丢下东西,匆匆说:“我有事得先走,我的东西麻烦你先帮我带著…”转身急匆匆跑起来。

    “嘿!”蔡清和傻眼,哇哇叫起来:“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怎么拿!”

    “我再打电话给你!”沈冬生身形急得,根本来不及回头,匆匆追下了车。

    他心脏咚咚的狂跳,穿过人群,越过栏栅,跑过阶梯,着急的寻找那抹匆匆飘过他眼帘的微微蓝颜色。

    他实在是不相信命运这回事。会有这样的偶然吗?

    徐夏生啊…可能是她吗?可能会有这样不期然的相逢吗?

    他跑上车站大厅,四处张望;东西南北望过去,一点一点全是窜动的人潮。他跑出去,跑到街道,白花的阳光刷一下的刺进他的双眼,顿时教他盲了方向。

    什么都变成白花花的一片了。白花花的一片。

    什么都在氤氲的热气中,蒸发掉了…

    他看不清方向。

    当某个意念、某个影像,突忽的闯进你的心里,跑进你的眼里,印象深刻鲜明,往往就此烙在你意识中的某个角落,怎么再也挥却不去。你的心里、意识里,从此存在了这个意念或印象,变成了你的一部份。

    整个春假剩馀的后半个星期,沈冬生哪里也不去,关在他一个人的公寓里,时时盯著徐夏生寄给他的那颗浮在暗蓝夜空中的星球。

    多深邃的蓝…

    便这般,他越发忘不了惊鸿一遇的那抹日光下的微蓝,甚至耿耿于心。

    他走到厨房烧开水,一边找茶叶,手边拿著那颗飘浮的星球,一边看着。虽然喝咖啡,有时他却受不了那种浓烈的刺鼻味道;他也不喝红茶,不爱那种藥水似的滋味感,与咖啡一式的浓烈。绿茶清香,但甚至他也不爱太浓太稠厚的茶香。他要淡。清清淡淡的,接近白开水般的淡。

    如果他记得没错,小王子所在的那颗星球,应该是编号B612的小行星;只比他住的这间公寓大不了多少吧。

    B612…他喃喃著。

    那颗星球上有一朵玫瑰;他拿起她夹在信里的那朵枯萎的玫瑰。

    他说她像玫瑰,蓝色的玫瑰。她也许还记得。却寄给他一朵枯萎的玫瑰。她究竟想对他说什么?

    徐夏生啊…半年了,她没再捎给他任何消息。她会是在哪里?

    电话刺耳的响起来,他让答录机去应付。回来后,他没有打电话给蔡清和,甚至也没跟唐荷莉联络。

    “沈冬生啊,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喃喃自语。

    水开了。他提起guntang的水冲进倒好茶叶的杯子里。在滚滚的茶叶来得及将全部的滋味释放殆尽前,便将可怜的茶叶过滤掉,然后丢弃。

    然后,他端了茶躲进他小小的画室,躲开从电话那端传来的,唐荷莉甜美的声音,软软的抱怨。

    他在画室里待了一整天,凭著记忆中的印象,画下那模糊的轮廓。那时她十八岁。在他记忆中,她一直是十八岁。

    而今的徐夏生,变成什么模样了?也许不会改变多少,他想。他在空白处画满了玫瑰,一朵朵的,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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