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血染衣_第三十四章英雄的黄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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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英雄的黄昏 (第3/4页)

八怪在房里做什么,谁都猜得出来。

    高大小姐神情有点呆呆的,显得很温驯,她从未如此温驯过。

    宋捉鬼叫她吃药,她就吃药,让她打坐,她就打坐,听话得要命。

    但她总会一个人独自流泪,默默饮泣。

    宋捉鬼一有空就劝她、开导她,希望她想开些,莫要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高大小姐只是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高大小姐今天依然很乖。

    宋捉鬼出去转了半天,回来时天已二更,高大小姐早已抹干了泪眼。

    宋捉鬼进门就叹气,道:“济南孟尝公子也出事了。”

    高大小姐不吭声。

    宋捉鬼道:“据说也是走火入魔。”

    顿了顿,又道:‘’好像是同一个‘鬼’捣的鬼。”

    高大小姐木然坐着,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宋捉鬼打住话头,看着她,柔声道:“吃药没有?”

    高大小姐点点头,其实她没有吃。

    宋捉鬼道:“打坐过了吗?”

    高大小姐根本没打坐,但她仍然点头。

    宋捉鬼却很相信她,吁了口气,叹道:“睡觉吧。”

    说完他已开始打哈欠,伸懒腰,然后他就坐在椅中睡着了。

    高大小姐却渐渐有了活气,她眼中开始放光。

    她轻手轻脚溜下床,溜向开着的窗口。

    宋捉鬼忽然从椅中消失,出现在她面前:“丑丫头,你给我省点事好不好。”

    高大小姐僵住。

    宋捉鬼苦笑道:“就算帮帮我的忙好不好?让我好好睡上一觉行不行?”

    高大小姐突然发怒了,尖叫起来:“我要报仇!你放我走,你这丑鬼!”

    宋捉鬼道:“就凭你这几下子?”

    高大小姐又捶又打,又哭又骂:“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宋捉鬼捏住她双腕,沉声道:“现在我做主,我当然要管。”

    他将她扔回床上,关上窗子,又走回椅中,接着睡觉,很快就又打起了呼噜。

    又是一个黄昏。

    雨后的黄昏,宁静、清新、温爽、恬静。

    朱争凝视着窗外的暮色,凝视着即将黯淡的残霞,凝视着树叶上即将干涸的水珠。

    他的生命之路,岂非也已走到了尽头?

    若若叹着气,揉着昏花的老眼,喃喃道:“天要黑了。”

    朱争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若若又道:“小仙走了这么多天了,一点音信也没有。”

    朱争淡淡地道:“最好永远没有。”

    若苦唉声叹气地摇着头,嘟嚷道:“听说小愿儿也过得不好,媳妇走了,孤家寡人的,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朱争轻轻一叹,微笑道:“除了他自己,谁也休想要他的命。”

    若若有点紧张了:“你是说他会想不开?····不会的,愿儿这孩子从小就开朗得很,他不会看不开的,不会的,我晓得他不会的。”

    朱争道:“我原先也认为他不会。”

    “现在呢?现在他就会了。”

    朱争微微颌首:“是的。”

    “怎么会呢?”

    “因为他有一把刀,我给了他一把刀。”朱争缓缓道:

    “只要这把刀他驾驭不了,他迟早会想不开的。”

    若若气愤极了:“那你为什么要把那柄‘龙雀’给他?”

    朱争落寞地苦笑了一下,喃喃道:“我对他期许太高了。…而他也实在是个天才,他能和那把刀息息相通,他的表现实在太令我满意了。”

    若若默然。

    “我终究还是忘了,人毕竟是人,人心自有真情,这真情迟早会爆发出来的。”

    若若理解他说的“真情”是指什么。

    那是天良,是人的天性。

    再邪恶残暴的人,也是人,不是畜牲。

    杀人的人偶尔杀一两个大恶人,或可引为此生最大的荣耀,但恶人杀多了的人,只会觉得痛苦。

    杀恶人也是杀人。

    被恶人欺凌的人或许会认为杀恶人的人是好人,是救星,是侠士,但杀恶人的人心中那份作为“人’的天性必然会谴责他的行为。

    同类相戕,即使在野兽中,也不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更何况人呢?

    如果有一位大侠,从未杀错过一个好人,也从不放过能追到的恶人,那么,当他杀足一百个恶人之后,若仍能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么他就简直不是人,而是神。

    只可惜,世间本无神,硬被造出来的神,终究会被还原以人的本来面目

    朱争浩叹。

    若若轻声问:“还能挽回吗?·,…·比方说,把刀收回来?”

    朱争摇头:“他被刀控制了。他在试图挣脱,如果我们现在收刀,他会崩溃。”

    一个人,正全力推着一扇抵死的门,如果抵门的人骤然跃升,这个推门的人就会一下失去依托。

    若若流泪了;“那…那岂非…,··岂非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

    朱争点头。

    若若饮觑不已:“我们就…··,看着?一点忙也帮不上吗了’

    朱争又点头。

    两滴昏浊的老泪,溢出眼角。

    又是黄昏。

    郑愿又应付过去了十七场厮杀,其中有七场是陷阱,三场是突如其来的袭击,五场是来自背后的黑刀,另两场则是他和“龙雀”之间的“厮杀”

    他已精疲力尽,身体的每一寸肌rou都像要剥落,神经却偏偏一直绷得紧紧的。

    和“人”的厮杀,并未使他疲于应付,而和他袖中“龙雀”的无声较量,却使他有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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