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3:冰雨的风暴_第四十八章琼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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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琼恩 (第3/3页)

他动弹。”

    我不会尖叫,琼恩看见烧得泛红光的尖刀时告诉自己,但这个誓言他也没能守住。唐纳·诺伊将他按紧,克莱达斯引导学士的手。琼恩没动,只是用拳头捶桌子,一下一下又一下。疼痛如此剧烈,他感到自己渺小、虚弱而无助,就像黑暗中呜咽的小孩。耶哥蕊特,他心想,烧焦皮rou的臭味充满鼻腔,自己的尖叫回响在耳际,耶哥蕊特,我没有办法,我有难处…痛苦开始减退,但紧接着钢铁再次触碰,他晕了过去。

    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裹着厚厚的羊毛布,正在移动。全身无法动弹,但没有关系。他梦见耶哥蕊特就在身边,用温柔的手照料他。最后,他闭上眼睛睡了。

    下一次醒来就不那么舒服了。房间黑乎乎的,毯子底下,疼痛重新回来,腿阵阵抽痛,稍作移动,就仿佛那把guntang的小刀还在。琼恩痛苦地挣扎,试图看清自己的腿还在不在,他喘着粗气咽下尖叫,握紧拳头。

    “琼恩?”一支蜡烛出现在上面,一张熟悉的脸俯视着他,大大的耳朵“你不能动。”

    “派普?”琼恩伸出手,那男孩抓住,捏了一把“我以为你跟…”

    “…跟石榴老一起离开?不,他认为我太小太嫩。对了,葛兰也在。”

    “我在,”葛兰走到床的另一侧“刚才睡过去了。”

    琼恩喉咙干涩。“水。”他喘着气说。葛兰把水端到他唇边。“我到过先民拳峰,”

    吞了好几口之后,他续道“血,死马…诺伊说有十几个人回来…都有谁?”

    “戴文回来了。巨人、忧郁的艾迪、‘美女’唐纳·希山、乌尔马,‘左手’卢,‘灰羽’加尔斯,此外还有四五个,加上我。”

    “山姆呢?”

    葛兰移开视线。“他杀死一个异鬼耶,琼恩,我亲眼目睹的。他用你做的龙晶匕首刺它…我们叫他‘杀手’山姆,他讨厌这个称呼。”

    “杀手”山姆。琼思想不出谁比山姆·塔利更不像战士。“他怎样了?”

    “我们离开了他。”葛兰话音悲哀“我摇晃他,冲他大喊,甚至扇他的耳光。巨人试图拉他起来,但他太沉——还记得受训时他蜷起身子,躺在地上呜咽吗?在卡斯特堡垒,他连呜咽都没有,完全傻了。短刃与奥罗撬开墙壁寻找食物,两个加尔斯打斗起来,其他一些人在强暴卡斯特的老婆们。忧郁的艾迪认为短刃那伙人不会放过所有弟兄,以防其作为被传扬出去,而作乱的这帮人有我们两倍之多…只好留下山姆跟熊老在一起。他一动也不愿动,琼恩。”

    你们是他的弟兄,他差点说出来,怎能将他留在野人和凶手中间呢?

    “他也许还活着,”派普道“也许明天就会骑马出现,教我们全部大吃一惊。”

    “对,提着曼斯·雷德的脑袋出现。”葛兰试图让自己听起来快活一点“‘杀手’山姆!”

    琼恩又试图坐起来。跟第一次一样,这是个错误。他大叫一声,倒了下去。

    “葛兰,叫醒伊蒙学士,”派普说“告诉他琼恩需要更多罂粟花奶。”

    对,琼恩心想。“不,”他道“马格拿…”

    “我们知道,”派普说“长城上的守卫已被告知留意南方,唐纳·诺伊派了一些人去风云岗,监视国王大道。伊蒙学士也放鸟儿去了东海望和影子塔。”

    伊蒙学士蹒跚着走到床边,一只手扶在葛兰肩上。“琼恩,别对自己那么苛刻。醒来是好事,但必须给自己愈合伤口的时间。我们先用沸酒冲洗,再敷荨麻膏、芥菜籽和面包霉,关键还需要休息…”

    “我不能休息。”琼恩挣扎着不顾疼痛地坐起。“曼斯快到了…成千上万的野人,还有巨人,长毛象…消息送去临冬城了吗?给国王?”汗水从额头滴下,他闭上眼睛。

    葛兰古怪地瞧了派普一眼。“他不知道。”

    “琼恩,”伊蒙学士说“你离开期间发生了许多事,其中鲜有好消息。巴隆·葛雷乔伊又给自己戴上了王冠,并派出长船攻打北境,国王像野草一样到处滋生,我们向他们分别发出求助信,但无人前来。他们的军队急于互相攻伐,我们遥远而被遗忘。至于临冬城…琼恩,坚强些…临冬城不在了…”

    “不在了?”琼恩瞪着伊蒙苍白的眼睛和皱巴巴的脸“可我的弟弟们在临冬城!布兰与瑞肯…”

    学士摸摸他额头。“我非常遗憾,琼恩。席恩·葛雷乔伊以他父亲的名义夺取临冬城后,处决了你的弟弟们。当你父亲的属下准备夺回它时,他又将城堡付之一炬。”

    “你弟弟们的仇已经报了,”葛兰说“波顿的儿子杀死了所有铁民,据说他一寸一寸剥下席恩·葛雷乔伊的皮,惩罚了他的恶行。”

    “我很遗憾,琼恩,”派普捏了他肩膀一把“我们都很遗憾。”

    琼恩从来都不喜欢席恩·葛雷乔伊,但他曾是父亲的养子。腿上再度传来一阵绞痛,他发现自己又仰面躺下。“不可能,这里面有误会,”他坚持“在后冠镇,我亲眼看见一头冰原狼,一头灰色的冰原狼…灰色的…它认识我。”假如布兰死了,他的一部分会不会活在狼体内,好比欧瑞尔活在老鹰里?

    “喝这个。”葛兰将杯子端到他唇边。琼恩喝下去,脑海里满是狼、老鹰和弟弟们的笑声。上方的脸庞开始消退模糊。他们不可能死。席恩不会这么做。临冬城…灰色花岗岩墙,橡木钢铁大门,残塔上的乌鸦,神木林里温泉的蒸汽,王座上的国王石像…临冬城怎么可能不在了呢?

    他开始做梦,梦中又回到家中,在温泉里嬉水,头顶是一棵巨大的白色鱼梁木,上面刻着父亲的脸。耶哥蕊特在他身边,一边冲他大笑,一边脱下衣服,直到像出生时那样一丝不挂。她想吻他,但他不能接受,不能在父亲的注视下接吻。他是临冬城的血脉,是守夜人的汉子。我绝不会生什么私生子,他告诉她,我不要。我不要。“你什么都不懂,琼恩·雪诺。”她低声说,接着皮肤在热水中溶化,血rou从上面脱落,直到最后只剩头颅和骨骼,池子里翻滚着浓稠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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