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荫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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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1/5页)

    第八章

    晌午三分时刻,一美妇人摇曳风姿地随着石彪缓缓进入衙门,绕过抚衙大堂,穿自回廊直入花厅。

    因苏媚娘并非是相关人犯,用不着升堂发落,故张绍廷特意在花厅中点名,仅须确认其身份及问明当日的案情即可。

    一入厅,他便以礼相待,差人奉茶寒暄,一点官架子也不摆,可那天生浑然的威势却是表露无遗,尤是一身的朝服顶戴,自然令人望之生怯。

    苏媚娘哪种场面没见过,几十年来在风尘打滚的历练要做到神色自若并不困难,可内心仍不免产生些许的畏惧。

    “大人,不知您唤民妇来有何要事?”啜了口茶,媚眼一瞟,她笑得极为风sao。

    既是自称民妇,显是结过婚的妇人,可不冠夫姓,怎么称呼似乎都有些不妥当。张绍廷琢磨了会儿,决意唤道:“苏嬷嬷…”见她不驳言,他也就顺着说:“今日要你来,无非就是想清楚当日所发生之事。”

    “当日大人不也在场,何必来问民妇?”她款款地反问,一脸漠然。

    “本官想知道,当日除了我和那图海大人外,花荫阁里是否还有其它的大人?”

    “不知大老爷指的是哪位?”

    “两江总督,葛?l,葛大人。”

    “原来是葛大老爷呀…”提袖掩嘴,她冷笑了声“这位葛大老爷可是咱们花荫阁里的常客,民妇记得,当日葛大爷是和朋友一块儿来,说是远方来的故友,要长谈叙旧,民妇就另辟了间东厢房,之后他们说了些什么,民妇就不得而知了。”

    “葛大人带来的朋友,你可识得?”

    “不识得,民妇从未见过。”她沉吟了会,轻声说:“不过…听那位大爷cao着北方口音,好似是从京城来的。”

    摩挲着姆指上的玉扳指,张绍廷一听是京城来的人,脑海中立刻浮现个人影,若猜想的不错,除了“他”之外,应是再无其它人了,若然紧紧地握好这条线,要让案情大白亦非难事。

    “那么,你可记清楚他的模样?”

    “脸儿精瘦,眼如利刃,身形修长,看上去约莫三十左右。”瞟了他一眼“除了这些,就没了。”

    天下男人一般,她从不记得清楚。

    “好,我明白了。”他想,他知道她嘴中的故友是谁了。张绍廷连连点头,唇上带着一丝未解的笑。

    这副模样反是激起了苏媚娘的好奇,在这地方,发生朝廷命官惨遭歹人杀害一案是头等大事,依常理,定是立马升堂审问,可眼前的这位大老爷却一反常态,事情已过三日,仍是按兵不动,没料到只差人将她给请来衙门花厅一叙,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不怕犯人趁隙潜逃?

    毕竟是位年轻的官,少年得志,纵使高坐巡抚官位,历练惟恐不足,遇上这样的事未免慌了,可那双清明的眸子有如刀刃,整身散发的气势教人难以忽视。

    想到了紧要处,她偷偷地觑了他一眼,口中不说,心底对着这位新上任的抚台大人是有些疑惑。

    到底是他高深莫测?抑或是他就如她所想的那般?常言道,外地来的和尚会念经,就不知他能将手里的这本经书念得如何?

    凤目微?,细细打量,苏媚娘一手拿起茶碗,以口就杯,一面频送秋波,将目光流连在俊俏的脸庞,朱红的唇泛出一抹妩媚绝美的笑容。

    “张大人,民妇有个件事想请教大人。”

    “请说。”

    “想必张大人知道,民妇是生意人,平日就靠着花荫阁来糊口渡日,如今这楼阁教官府给封了,还望大人金口一开,给咱们一条活路。”

    瞧他面有难色,苏媚娘幽然一笑,续道:“大人,咱花荫阁是规矩正当的酒楼,绝非花楼窑子,里头的姑娘最多就是陪陪客倌吃酒闲谈,卖笑不卖身,至于其它,就是姑娘自个儿和客倌之间的事了,一切都是你情我愿,全由姑娘们自个儿拿捏作主。”

    的确,大清律法只明载不可开设妓院,更不得官员狭妓,为的就是肃清民风,如此听来,花荫阁不是寻常的勾栏窑子,又非逼良为娼,自是没律法好循,且这酒楼和娼楼,差在不过一字,若她真要以酒楼为名,眼前没真凭实据,他也是不好多干涉什么。

    可…这档事难办就在堂堂的苏州县太爷竟死在里头!

    论情论理,死者为大,他还是得为同僚、朝廷留点官威颜面。

    看样子,她真是位精明的妇人,纵是徐娘半老,可风韵犹存,最难得的是,既是打滚风尘俗世十多年,身上竟找不着一丝风尘气息,倒有几分贵家夫人风范,想来应本是好人家出身…张绍廷暗自思忖着,片刻间收回打量的目光,也不多探究其中的原由,重新把心思放回正题上头。

    “这事本官尚不能答应你,还需等结案再说。”见她沉下脸,他仅略略一笑“本官也是依规矩办事,望苏嬷嬷多包涵。”

    “唉,这也是没法的事,多谢张大人的提点。”苏媚娘装似遗憾地眨眨眼儿,拿手抚着瘦伶伶的脸蛋,一会儿瞟向东,一会儿瞟向西,像是在寻找什么,最终将目光定在跟前的俊颜上头,淡笑道:“不过,民妇尚有一事还望大人多多帮忙。”

    “不知大人见过咱们蓉蓉没有?”

    话一脱口,不仅问得张绍廷为难,频皱眉头,不知该不该说,藏于珠帘后方的苏蓉蓉更是听得胆颤心惊,这李代桃僵的戏码玩多了,这下好了,肯定是露出破绽。

    “苏嬷嬷怎会有此一问?”

    “这儿也没旁人,民妇就不说那些场面话了。”她朝四周瞧了瞧,刻意压低声音,实则大到整个花厅都听得见“老实同张大人说了吧!咱家那丫头打小就和泼猴子似的,爬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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