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_卷三十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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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十八 (第7/7页)

情都不做,此对天下有何益处?而且道理上讲都称同富,但富有不同:惶吝而富有,终不能有建设;奢侈而富有,对事情有何损害?如果朝廷缓施刑罚,此事终不可断绝;如果强加禁止,则曲屋密房中的事情,如何可知?如果去家家搜检,做这样的事已是极细密,想使官吏不呼叫门,能可以吗?这样更加相互恐胁,以索求财物,足以助长祸患的萌生,对治道无益。如果此是指朝廷,但我无此事。过去祭祀用的牲畜。久已不宰杀了,朝中聚会,衹是蔬菜而已,这表明粗略懂得奢侈与节约的节度。如果再减用度,必会有《蟋蟀》中的讥讽。如果以为做功德事浪费,皆是园中所出产的。做功德的事情,也不用多破费,变一瓜为数十种,一种菜可做出十多种味道,瓜莱不变,也不用多种,因为变化种类而莱味多了,对事情有什么损害,也是丝毫与国家无关。如果得财像这样的方法使用,遣事在人面前没有可羞愧的。我自己除去公宴,不食国家之食,已经多年了,甚至宫人,也不食国家之食,岁月也久了。凡所营造,不经由材官,以及国匠,都是用钱雇借,把事情办成。近之得财,极为方便,民得利,国得利,我得利,营造各种功德。或以卿的心揣度我的心,所以不能知道这些事情。所得财物,在天下公开,不得用片面的言辞辩论。

    卿又说蓄养女妓超越等级没有节制,这是有司的责任,即便如此,也有不同:富贵人家多蓄养妓乐,至于贵戚近臣及门下中书省这样的官署,并没有听闻家中有十六岁女子,多蓄养女妓的。这些都应直言其人,该让有司整顿多年的奢侈。卿又说:“便更追恨向日所掠取的太少,如能再次做官,就要加倍攫取财钱,这是多么荒谬呀。”勇敢与怯懦的人不相同,贪婪与廉洁的人各有用处,勇敢的人可使他进取,怯懦的人可使他守城,贪婪的人可使他捍御外侵,廉洁的人可使他治理人民。假若使叔齐守卫西河,难道能成功?而吴起去育民,也必不成功。假若使用吴起而不重用他,他就不会在西河建立功勋。今日使用文武官员,也像这样。取他们能攫取的作用,如若不行可不重新另加任用,他们也不是被朝廷委以权力地位而更加作恶。卿以朝廷的做法为荒谬,甚至是心甘情愿,也应该考虑造成荒谬的原由。卿说“应当教导他们要节俭”,又说“最好的治理办法一定是以淳素为首要”此言大善。孔夫子说“当政者身正,不发命令下面就会行动;当政者身不正,虽下命令下面也不服从”朕失去妻子婢妾已三十多年,没有贪色放荡的行为。朕很能自忖,不与女人同屋而寝,也有三十多年。至于居处的大小不过是放一床,雕饰了的东西不许入宫中,此也是人所共知的。禀性不饮酒,禀性不喜好音声,所以朝廷举办宴会,不曾奏乐,此事群贤所见到的。朕三更起床理事,随着事情的多少,事少或午前能处理完,事多至太阳偏西才得就食。经常一日吃一顿饭,或白天或夜晚,没有固定的时间。患病痛苦的日子,或许吃两次。昔日腰腹宽过了五尺,今日瘦成二尺多,旧的腰带还保存,不是妄说。为了谁这样做?是为了拯救万物的缘故。《书》说:“有了手足才能成为人,有了良臣能成为圣主。”向日使朕有股肱,就可得做中主。今仍然不免屈居九品官之下“不令而行”,衹是虚假的话。卿现在还有嫌恨不满意,便不知怎样回答了。

    卿又说“百司没有不向上奏事的,采取不正当的手段求取进升”此人又是谁?什么又是欺诈之事?今不使外人向上呈事,从道理上讲可以这样吗?没有人旷废职务,那官职可废除吗?官职废除人就要作乱,人作乱则国家能安宁吗?因噎废食,就是说的这种事情。如果断绝呈事,谁担负这个责任?能专门任用的人,如何可得到?所以古人说:“独听一个人的意见,就会发生jianian邪的事情,仅仅信用一个人,就会造成祸乱。”这如同台二世委用趟高,元后付权给王莽。呼鹿为马,终于发生了间乐在望夷宫杀二世的祸害,王莽也终于夺取了西汉的政权。卿说“吹毛求疵”,又是什么人所吹之疵?“分析精密”,又是什么人?事情到了“严峻刻薄”“纠举别人过错而斥逐之”,并又是谁?又说“治、署、邸、肆”,哪一处应撤除?哪一职应省去?“国容戎备”,哪项应省去?哪项是不需要的?“四方屯传”,哪一个无益,哪一个妨害了百姓?何处兴造是役民?何处费财而不是急需的?什么为“讨召”?什么为“征赋”?朝廷从来没有此等事情,安静休养的方法又是什么?每件事情应举出实例,备文奏报上来。

    卿说“如果不趁此时好好息养国民,事情发生了才去图谋,知道也来不及了”就如同卿所说,当下便是大役百姓,是什么处所?卿说“国敝民疲”,诚如卿言,终究必须举出实例,不得凭空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能够论说,就必能实行。富国强兵的术略,救民急难减省劳役的事宜,指挥远近的方法,并应具体陈列。若不陈列,则是欺罔朝廷,空示口辩才能。凡是人要有作为,必先自己省察自己,惟独没有疵病过失的人,可以责罪别人。卿不得遍加蠛毁朝廷内外官员,而不直言实事。期待着听到你再次上奏,当再次观览,批付给尚书省,向全国颁布,使乱羊般的灾祸永除,危害性的事物永远灭绝,希望新的美政,又出现在今。

    贺琛接到敕旨,衹能认错罢了,不敢再有指斥。

    很久后,迁任太府卿。太清二年,迁任云骑将军、中军宣城王长史。侯景皋兵袭击京师,王移居台内,留下贺琛舆司马杨嗷守卫东府。贼不久攻陷都城,放任士兵进行残害,贺琛受枪击未死,贼寻找到他,用车把他载到宫殿前,让他求见仆射王克、领军朱异,劝他们开城门放贼进去。王克等人责备他,他涕泣而止,贼又用车载送他到庄严寺疗治创伤。第二年,台城失陷,贺琛逃归乡里。当年冬天,贼进兵侵犯会稽,再次执捕贺琛将他送出都城,任他为金紫光禄大夫。后得病去世,年六十九岁。贺琛编撰了礼讲疏》、(五经滞义》及诸仪法,共百余篇。

    子徐勉,太清初年,自仪同西昌侯掾出任巴山太守,在郡遇乱去世。

    陈朝吏部尚书姚察说:夏侯胜说过:“士人的忧患是他不精通经术;经术精通了,他取得高官显爵就如同拾取地上的芥菜那样容易。”朱异、贺琛并出身微贱,依靠懂经术遇到时机,得到贵显,符合夏侯胜的言论。然而朱异在得到皇帝的恩宠,任职掌权后,不能用正道辅佐君主,苟且进取,奉承谄媚。以至于引敌败国,实是朱异的责任。造成的祸难已很明显,而不表明他的罪过,到他死后,对他还有特殊的宠赠。有罪不作惩罚,奖赏又这样虚妄不实,不以理相劝加以阻止,用什么方法来治理国家?君子所以知道太清年间的祸乱,能不与造一点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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