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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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12/13页)

因为我是上帝所选中的教士,或者是因为我能觉察到那个人敬民的气息,并且知道我的力量超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有关系吗?事情就该是这样嘛。"

    "这也许对你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但对我却至关重要。"

    她把话题转到了与她有关的事上。"神父,我不知道,失去了你我将会怎样生活下去。先是失去了弗兰克,现在是你。哈尔毕竟是另外一回事。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可你和弗兰克却活在人间啊!我会永远记挂着我们在干着什么,你们是不是一切平安,我是不是能做些什么事帮助你们。甚至我会惦念着你们是不是还活着,对吗?"

    "我也会有同样感觉的,梅吉,而且我相信弗兰克也会这样的。"

    "不。弗兰克已经把我们忘在脑后了…你也会这样的。"

    "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梅吉,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忘记。我要是活得长久,这就是对我的惩罚。"他站起身来,把她拉了起来,轻轻地、充满深情地用双臂搂着她。"我想,这就是道别了,梅吉。我们不能再单独地呆在一起了。"

    "神父,假如你不是个教士的话,你会娶我吗?"

    "这个称呼让人感到不愉快、不要老这样叫我。我的名字叫拉尔夫,"所答非所问。

    虽然他搂着她,但他没有助她的打算。她张向他仰起的脸庞几乎看不清楚,因为月亮已经下山,周围一片漆黑。他能感到她那小而隆起的Rx房贴着他的胸口,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使人心乱。更撩乱人心的是,她的双臂搂着他的脖子,紧紧地搂着,就好象在她的生活中天天扑在男人怀抱中那样自然。

    他从来没有作为一个情人而吻过任何人,现在也不想这样,就连梅吉他也不想吻。面对着她那即将离去的神父,她想得到的是一次脸颊上的热吻,一次热烈的拥抱。她是个敏感而骄傲的人。他一旦打破了她那珍贵的梦幻,并使这种梦幻变成冷静的客观态度,她的感情肯定深深地受到了伤害。毋庸置疑,她和他一样急于以告别来结束这一切。要是她知道他心中的痛苦比她还厉害,她会感到宽慰吗?当他向她的面颊低下头去的时候,她踮起了脚尖,与其说她是想方设法倒不如说她的嘴唇碰巧挨上了他的嘴唇。他就象尝到了蜘蛛的毒汁似的,猛地把头向后退开了。接着,他又把头向前俯去,舍不得推开她。他竭力想对那张柔情的、紧闭的嘴说些什么,而她在等待着,张开了自己的嘴唇。她的身子象酥了一样,软瘫了,象是一团温暖而又柔软的黑暗。他的一只胳臂夹着她的腰,另一只胳臂抱着她的后背,托着她的后脑勺,手指插进了她的头发,把她的脸举向他的脸,仿佛深怕他还没来得及抱紧她,没来得及仔细看看眼前这个叫梅吉的人时,她就从他的身边消失了似的。她既是梅吉,又非梅吉,和他所熟悉的那个人是如此的不相容;因为他的梅吉不是一个女人,他没有感到她象个女人,对他来说,她永远不会是个女人,就好象他对她不是个男人一样。

    这种想法使他战胜了那使他沉迷的感觉。他猛地扳开了她那搂着他脖子的双臂,将她推开,竭力想在黑暗中看清她的脸庞。可是,她的头是低着的,没有望着他。

    "该走了,梅吉。"他说道。

    她一言未发,转向了她的马匹,翻身上马,等着他;通常是他等着她的。

    拉尔夫神父是对的。每年的这个时候,德罗海达遍地都是玫瑰,因此,房子里充满了花香。可是那天早晨8点钟的时候,花园里几乎没有一朵开放的玫瑰了。最后一朵玫瑰从花丛上采来后不久,第一位送葬者就来了。早餐很随便,小小的餐室里摆着咖啡和新鲜的烤奶油卷。在玛丽·卡森置尸墓xue之后,将在大餐厅里举行一次更加丰盛的宴会,供赶远路回家的送葬者果腹。消息已经传遍了附近的地区,根本没有必要怀疑基里地区小道消息传播的效率,其快如电。在上下嘴唇一碰,说着些套话的同时,那些眼睛以及眼睛后面的头脑却在推测着、判断着、狡诈地微笑着。

    "我听说,我们要失去您啦,神父,"卡迈克尔小姐不怀好意地说道。

    那天早晨,他穿上那件没有花边的白长袍和带银十字的、暗淡的黑十字褡的时候,从来没显得如此冷淡,如此缺少人情味,仿佛在这里的只是他的躯体,而他的灵魂已经远去了。他温不经心地低头看着卡迈克尔小姐,勉强使自己打起精神,扮出笑脸。

    "卡迈克尔小姐,上帝的天机不可测啊。"他说着,又走去和别人讲话了。

    他的脑子里正在想些什么。也许谁都能猜到。他正在想着由于遗嘱而即将面临的与帕迪的对抗,他既害怕看到帕迪怒火万丈,又需要帕迪的震怒与蔑视。

    在做追思弥撒之前,他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的教民们。屋子里挤得不泄不通,玫瑰花散发出浓重的香味,即使窗户全都开着,也无法使这香气消散。

    "我不打算致一篇冗长的颂词,"他用清晰的、略带着一点儿爱尔兰味的、相当地道的牛津音说道。"你们都认识玛丽·卡森。她是社会的栋梁,教会的支柱,她对教会的热爱超过了任何活着的人。"

    话说到这儿,有些人敢起誓,他的眼睛里含着嘲弄,而其他的人则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由衷而持久的悲伤使他们变得迟饨了。

    "她是教会的支柱,她对教会的热爱超过了任何活着的人,"他更加清晰地重复了一遍,他不是那种不敢面对挑战的人。"在她弥留的时刻,她是孤独的,然而她又是不孤独的。因为在我们弥留的时刻,我主耶稣基督和我们在一起。他和我们在一起,替我们承担着极度的痛苦。最伟大的人和最卑微的人的死亡都不是孤独的;死是乐事。我们聚集在这里为她不朽的灵魂而祈祷,在活着的时候得到我们爱戴的她将享有公平和的永恒的报答。让我们祈祷吧。"

    那临时凑合的棺材被玫瑰花严严实实地盖着,无法看到。它放在一辆带轮的轻便车上,这是男孩子们拆卸了农场一些设备拼装起来的。即使如此,窗户洞开着,玫瑰散发浓厚的香气,他们肮脏然能闻到她尸体的气味;连医生都这么说。

    "我到德国海达的时候,她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我简直忍不住要倒胃。"他在电话上对马丁·金说道。"我一生中从来没有象我同情帕迪·克利里那样同情过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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