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的全世界路过_第二夜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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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夜二 (第1/3页)

    第二夜(二)

    3

    我希望起身时,你会轻轻帮我掸掉衣服上不容易发现的灰尘。我希望写字时,手边的茶杯里一直是我喜欢的温度。我希望点烟时,你告诉我离今天的份额还有几根。我希望沉默时,你一言不发在身边我们却不会觉得尴尬。

    我希望买的鞋子是你渴望的颜色。我希望拨通你电话时你恰好想到我。我希望说早安时你刚好起床。我希望写的书是你欣赏的故事。我希望关灯时你正泛起困意。我希望买的水果你永远觉得是甜的。我希望点的每首歌都是你想唱的。

    如此多的希望,琐碎零散,每个都不同。

    但它们悄然发生,你没有能力明确标明进程。

    这就像一杯水和一杯沙子,倒在一起,哪怕失手跌落,沙子依旧是湿的,水依旧混着颗粒。

    爱情是渗透到生活里去的,就像你觉察不到血液的流淌,但你一定知道它在全身流淌。

    大张旗鼓大动干戈,一定是有问题的。

    这就像人家原本是块面包,你硬生生切开,塞了鸡蛋火腿进去,活活变成三明治。

    结局一般都是咆哮:好端端一个三明治,你抽走一片面包,老子鸡蛋火腿撒了一地你知不知道。

    大家不要做三明治,去把自己的一杯水慢慢倒进沙子里去。

    不要问我倒错杯子怎么办,因为我是一个三明治。

    4。

    开放在别处

    不管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都不过是岁月的一张便笺。雨会打湿,风会吹走,它们被埋进土地,埋在你行走的路边,慢慢不会有人再去看一眼。

    表白是门技术活。

    有人表白跟熬汤一样,葱姜蒜材料齐全,把姑娘当成一只乌骨鸡,咕嘟咕嘟小火炖着,猛炖一年半载。

    有人表白跟爆炒一样,轰一声火光四射,油星万点,孤注一掷,几十秒决战胜负。

    说不上来哪种一定正确。熬汤的可能熬着熬着,永远出不了锅,汤都熬干了。爆炒的可能油温过高,炸得自己满脸麻子,痛不欲生。

    表白这门技术,属于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这就像我们高中常做的连线题,你最好别连错。在喜欢豪迈的女生面前装鹌鹑,在心思玲珑的女生面前耍计谋,在自命清高的女生面前充大款,在魂系豪门的女生面前演文青,在缺乏父爱的女生面前卖童真,注定都是成功率不高的。

    我的大学室友大饼,看中了对面女宿舍的黄莺。这姑娘平时不声不响,逢课必上,周末带着小水瓶去图书馆看书,日升看到日落。

    大饼观察几天,决定动手。

    我整个晚上都在劝说他,意思谋定而后动,那姑娘长相清秀,至今没男朋友,背后一定有隐情。咱们要不策划个长远规划什么的。

    第二天我去陪人喝酒,回宿舍已经熄灯,发现几个哥们儿都不在。找了隔壁弟兄问,说他们在宿舍楼顶。

    我莫名觉得有些不妙,隐隐也很期待,赶紧爬到楼顶。

    几个赤膊的汉子,以大饼为首,打着手电筒,照射对面黄莺的宿舍窗户。还没等震惊的我喘口气,他们大声唱起了山歌。

    “哎…这里的山路十八弯,那里的黄莺真好看…哎…天生一个黄meimei,就要跟大饼有一腿…哎…大饼哥哥是穷鬼,跟那黄莺最般配…”

    我一口血喷出来。

    这种表白不太好打比方,就像厨房里有人在炖汤,有人在爆炒,突然有个傻×冲进来,抢了个生蹄就啃。

    这次失败在大饼浩瀚的历史中,只能算沧海一粟。他很快转移目标,一段时间没关注他,居然真的有了女朋友,个子小巧,名叫许多。许多对他百依百顺,贤惠优良,让弟兄们跌破眼镜,非常羡慕。

    大饼得意地说,这是黄莺的室友,你说巧不巧。

    后来出了桩奇怪的事情。学校传言黄莺欠了别人一大笔钱,宿舍里众说纷纭,比较权威的**是,黄莺家境不好,受了高中同学的蛊惑,加入传销组织,当了下线。

    传销的产品是螺旋藻,绿色健康药丸。黄莺给上线交了整学期的生活费,买了一堆。问题在于她必须发展下线,不然无法回收。但她的口才不具备煽动性,忙活半个月一无所获。

    情急之下,黄莺跟班上女生赌咒发誓,说你们交钱给我,一定会赢利。最后她直接打欠条,假设其他女生收不回成本,就当是她借的钱,由她来偿还。三个女生抱着尝试的念头,就加入了。

    钱交上去,谁也没能继续发展下线,很快人心惶惶,大家忍不住拿着欠条找黄莺算账。这事闹大了,全校区皆有耳闻。黄莺哭了好几个通宵,请假回老家问父母要钱。

    让我惊奇的是,跟着大饼也不见了。他的女朋友许多接二连三打电话到宿舍,找不着人。大家不知如何解释,躲着不见她,最后将我推出来了。

    在食堂,电视机放着《灌篮高手》。许多在对面一片沉默,打的几道菜由热变冷,我一直絮絮叨叨:“不会有事的。”

    许多低着头说:“大饼喜欢的还是黄莺吧?我听说他去筹钱给黄莺。”

    我脑子“嗡”一声,虽然跟自己没关系,却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许多站起来,给我一个信封,说:“这里有两千块,你帮我交给大饼。他不用还我,也不用再找我。”

    她走的时候,问我:“大饼是你兄弟,你说他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我说:“可能吧。”

    我不敢看她,所以也不知道她哭了没有。

    后来大饼没有和黄莺在一起。他消失了一个星期,变了模样,隔三岔五酗酒,醉醺醺地回宿舍,不再玩表白这个游戏。

    青春总是这样,每处随便碰触一下,就是痛楚。

    他没找女朋友,许多同样没来找他。

    晃过大三,晃过实习,晃过毕业论文,我们各奔东西。2005年,我经历短暂的北漂,重回南京。

    大饼是杭州一家公关公司的总经理,他出差到南京,拖我去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吃饭,说反正公款消费,都能报销,只要在公关费用限额内就行。

    几杯下肚,他眯着眼看我,说:“猜猜我为什么来这里吃饭?”

    我摇头。

    他说:“当年我给了黄莺六千块,她没有要。”

    我说:“为什么?”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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