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行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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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4/5页)

题“咏梅”是陆游的词:“驿外断桥旁,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兼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落款是孤独客。

    陈志宇见普克注意那幅画,便淡淡地说,是一位朋友送的,虽然挂在办公室显得不够大气,但他喜欢这首词中那种特别的意境,便将就留在墙上了。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他们谈到了这届世界杯足球的赛况,谈到了这个季节最佳的旅游地点,谈到了全国公安系统正在普及的资料管理网络化工作。后来甚至是陈志宇主动向普克问起了王敏的案子,并问有什么事需要他配合调查时,普克才有机会(或者说才想起)问陈志宇7月11日中午的活动日程。

    普克记得陈志宇当时很认真地想了想,并俯身将办公桌上的台历翻了翻,用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哦,那天上午局里开了一个会,下午还要继续开,我有个发言。所以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后,我就回了办公室,先稍微休息了几分钟,然后开始准备发言的材料内容。这段时间只有我一个人在办公室。他们知道我平时有午休习惯,一般也不来找我。所以,从你们办案角度上讲,案发时间我虽然不在现场,却也找不到证人为我证明。”说着,他朗声笑起来“像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啊?”

    陈志宇的表情看起来诚恳自然,还透出一种亲切。普克又问他是否熟悉王敏这个人,对她有什么印象。陈志宇显得稍微严肃了一点说:“我和他们文化部门的人很少有私人交往。那件事,我先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后来听大家闲聊,才想起好像以前在什么文艺晚会上,看过王敏的表演,倒是蛮有才华的。”

    普克一下子觉得没什么好问的,想了想,便道了谢并起身告辞。陈志宇送他出门时,随便地问了一句:“听说凶手作案手段比较特别啊?”

    普克脑子里有点乱,便随口说:“是啊,很专业,也很残忍。”

    “残忍?”陈志宇眉毛轻轻一挑,微笑了一下,说:“好,就不远送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接找我好了。我记住了,你叫普克,对吧?”

    陈志宇就这样轻松自如地打发了和普克的会面。这是普克站在花坛前慢慢整理出的感受。陈志宇所有的言谈举止都那么自然,顺理成章,没有任何的异样。然而普克却被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抓住了。这种感觉令他有些沮丧。普克觉得陈志宇就像某个电视节目中老练的游戏节目主持人,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提纲,收放自如地牵引、调动着观众的情绪,甚至使在场的人达到如醉如痴的程度,而他自己却如同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

    普克骑摩托车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着白天里和几个人的接触。胡军和高明可以排除嫌疑,张建民与王敏之间很可能存在或者曾经存在不正常关系,但张建民粗俗猥琐,控制力差,与现场分析推断出的凶手性格相距甚远。只要能找到姓贾的包工头,证明张建民7月11日中午与装修工在一起,也基本可以排除嫌疑。至于他与王敏曾有过的关系,正如他自己所说,要查也是纪委的事,普克对此毫无兴趣。

    四个人中,只剩下陈志宇,既不能拿出案发时间不在场证明,普克也拿不出他在场的证明。公平地说,普克几乎没有可靠的理由对陈志宇产生怀疑。的确,陈志宇魅力十足,不仅对于异性如此,甚至连他的同性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普克不能因此便做出他一定与王敏有染的判断。而陈志宇的所有表现都那么自然、正常,普克提醒自己,不能让直觉占住上风,可他内心那种隐隐约约的直觉又一次浮现出来,告诉他有点什么东西是不对头的,那是什么呢?

    普克的头脑被陈志宇的谈话细节塞得满满的,他的摩托车到了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也没发觉,速度很快地径直朝前冲去,而垂直方向一辆加了速的奥迪车加速驶来。被四面八方车辆行人塞满的十字路口,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呆住了,惊叫声在几个方向同时响起,就在两车相距不过分厘的瞬间,摩托车在轮胎急剧磨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噪声中调转了方向,车身横向摔了出去,摩托车手从车身上飞起来,落到几米外的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住,与此同时,奥迪车也骤然止住。

    普克在两车即将相撞的瞬间,被一种本能的恐惧激起反应,调转了车向。而当他被摔出去的同时,他脑海中如同电光火石般闪现的是对陈志宇的疑问。正常人对于意外的本能反应,应该是或多或少地出现一些异常。普克落到地上时明白自己的直觉在说什么了。他的直觉在提醒他——陈志宇的不正常就在于他的“没有丝毫异常”!

    3

    普克在医院病床上躺了三天。值得庆幸的是,除了轻度脑震荡、左手腕腕骨有轻微骨裂以及腿部一道刮伤外,其他部位都没有受伤。

    躺在白色的病房里,普克忽然想到,几个月前,米朵就属于这个白色的世界。米朵穿起白大褂,戴上大口罩,站在无影灯下的样子会和平日普克印象中有什么不同呢?

    普克突然之间感到一种强烈的想念,这种想念多年以前他曾经深深体会过,后来被遗忘在地球的另一端。这些年来,他总是力图保持心如止水的情境,用不断地搬迁,频繁的旅游,繁重而庞杂的工作以及大量的阅读来平静自己。当他将一种工作做熟,熟到失去新鲜感的时候,他便摸索着闯入另一个可能是完全陌生的领域,尝试着充满各种不安全因素的新的生活方式,以此来转移内心深处即将泛起的波澜。随着时间的推移,普克似乎真的心如止水了。

    而从两个多月前开始,普克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个可以深入交谈的对象,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又开始隐约品尝到牵挂和想念的滋味。然而同时,普克对这种情感上的变化又心存畏惧。记忆中某些面目模糊的阴影常常会跳出来折磨他,令他不安,猜疑,使得他难以顺利地向那个想念的对象靠近。

    普克还是给米朵打了个电话,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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