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断肠曲 (第3/6页)

‘六顺楼’和‘勿回岛’。”

    一咬牙，卫狼云道：“算了，你不用回去了，老子们和‘六顺楼’拼命去，拼死拼活也强似担这种心事，要有什么不测，我夫妻也好死在一起！”

    水冰心一下子扑进卫狼云的怀中，将卫狼云紧紧搂抱着，泪如雨下：“哦…狼云…狼云…我的郎君…我的丈夫…”

    卫狼云脸色铁青的道：“我宁肯战死，也不受这样的鸟气，本来我就不愿叫你回去向澹台又离妥协，只是为了顾全大局及双方以后的立场，这才勉强同意如此做法，既有这么多的困难问题存在，算了，我，就是牺牲再多的人命亦得硬着头皮挺下去，人家不怕，我还怕什么？”

    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水冰心哀恳着道：“让我回去，狼云…我回去还有成功的希望，至少还有一试的机会，如果不回去，就连这点希望也灭绝了…”

    卫狼云寒着脸没有作声。

    水冰心又啜泣着道：“想开些…狼云，我不能愧对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的义父，也不能愧对我的丈夫，我要活下去，就必须使双方融洽相处…狼云，你要谅解我，别叫我在两边的仇恨夹缝里苟延生命，我无法目视这彼此俱属亲人的血rou横飞而若无睹…狼云，那绵长的忿隙，那多少条生灵的延续，全在我这一趟回去的成功与否，我回去，尚要一试，你不要自行阻断这一试的机会…”

    低下头来，卫狼云沉沉的道：“我怕的是你遭到危害——”

    水冰心咽噎着道：“让我去努力，狼云…”

    卫狼云叹了口气，悒郁的道：“万一不成功呢？你又不准我进兵…”

    水冰心悲楚的道：“那就要看天命…狼云…但我绝对不准你在我最后的消息确定之前轻举妄动，绝对不可以…”

    目光一闪，卫狼云道：“你的意思是说，当你最后的消息确定后一一-能成自是最好，如不能成，你会同意我们与‘六顺楼’开火？”

    哽咽了一声，水冰心道：“如果最后的消息是失败的，狼云，我也再管不着你们以后的事了…”

    猛力摇晃着水冰心，卫狼云厉声道：“你这傻子，你竟还有这个念头，如果你不答应我消除此念，我就不要你回去，无论将来的结果如何混乱，我也一概不管了！”

    怔怔的凝视着卫狼云，水冰心的神色慢慢平静下来，她的目光温柔澄澈，但却包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凄韵哀息，仿佛她的心在扭绞，魂魄在抽噎…用力吸了口气，她细细的道：“好——我答应你。”

    卫狼云紧迫着道：“答应我什么？”

    水冰心酸涩的道：“答应你——如果我回去向义父劝说的最后希望减绝，我不死，我等你去救我，或自己设法逃出来与你会合。”

    卫狼云坚持道：“你起誓不是骗我！”

    抖了抖，水冰心道：“夫妻七日，时间不长，意义却深，狼云，你不相信我？”

    卫狼云坚持道：“我要你起誓！”

    幽幽叹息，水冰心喟然道：“好，我起誓…”

    于是，卫狼云低下头来，用自己的唇，用自己的舌头，将水冰心腮颊上的泪水那么轻柔的，尽致的吸吮个干净，泪水滋味是最盐的，带点儿涩，但是，在卫狼云的感觉中，却再没有比这更甜蜜芬芳的…

    小夫妻在温存了片刻之后，卫狼云将水冰心扶坐在床沿，手臂轻揽着她的腰肢，卫狼云低声道：“现在，好一点么？”

    水冰心的笑容竟是那样的牵强，她道：“好多了…”

    吻了吻她的脸，卫狼云笑道：“我帮你收拾衣物吧？”

    连忙抱住卫狼云，水冰心的动作恐惧而惶急，生怕卫狼云会从身旁飞走了一样，好将整个上半身完全倒在卫狼云怀中，微微颤抖着声音道：“不要…狼云…不要…就这么抱着我，珍惜这-点，离别的时间吧…”

    怔了怔，卫狼云轻抚着妻子的秀发，爱怜的道：“别紧张，冰心，事情仍有希望，便算失败了吧，你我一样有相聚之日，我们的甜蜜岁月还长得很…”

    俯下脸庞，他又低声道：“你答应过我的，是不？”

    闭上眼，水冰心喃喃的道：“是的…我答应过…”

    卫狼云突然一把将水冰心整个搂住，那么火热的，用力的，雨点一般的狂吻着她，水冰心的反应更是激烈，她的双臂像蛇一样缠住了卫狼云的头颈，将自己的脸、唇，毫无保留的仰迎上去，两个身体紧拥在一起，心在呼应，且在交流，灵魂在融汇——由他们的纠缠的舌尖倾诉了太多彼此深刻的爱…

    水冰心走了，回“六顺楼”去，单骑只影走的。她拒绝了一路护送的建议，为的是怕被“六顺楼”的侦骑眼线发觉会于事有碍，她是在黄昏时分离开，希望能借着朦胧的暮色掩隐她的行踪，不要太早现露她出现的方向。

    卫狼云没送她，因为他耽心临别之际会忍不住演出“儿女情长”往往“英雄气短”了才会“儿女情长”的，这在卫狼云的身份地位与如今的情势来说全不方便，他不得不做给人家看，这就是一个领导者难言的苦衷之一…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可是——

    在淡淡的蓝灰色暮霭浮沉中，有浅浅的，凄寒的残霞余晖映幻在这苍茫起伏的山区里，人在“翠竹轩”的楼后边，卫狼云独对晚照烟霭，沉默着似有所思。

    近晚的天气，凉意浸人。

    坐在那块平滑的青石上，卫狼云脑中想的是那个影子，眼里晃的是那个影子，齿颊之间，宛似还留着爱妻，润泽的余芳…

    轻悄的田寿长来到了卫狼云背后。

    注视卫狼云的神态，田寿长不禁感到心里难过，他缓步走了上来，温和的将手放在侄儿的肩头，低沉的道：“狼云，你在想什么？”

    卫狼云要站起来，田寿长却按住了他：“坐着吧，不用拘礼。”

    苦笑了一下，卫狼云道：“她走了！”

    点点头，田寿长道：“走了，我们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山的那边。”

    卫狼云沙沙的道：“夫妻七日，哎…”田寿长爱怜的道：“别耽心，狼云，你们还会有七十年好聚首。”

    咬咬嘴唇，卫狼云自嘲的道：“平常，还自以为很坚强，但不知怎的，一涉及男女之间这个‘情’字，也变得那样的不易克制了…”

    田寿长谅解的道：“自古以来，有许多英雄豪杰，大贤之士，能堪破功名利禄，漠视荣华富贵，却也少有安度情关的，你又是谁，岂能自责？”

    叹了口气，他又道：“水丫头单骑只影，独向昏黄，逐渐隐消于苍茫山道之中，在后面看了，也不由令人不起忧虑感触，连我们亦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