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媳妇_145恩与仇天与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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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恩与仇天与命 (第2/11页)

夜里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

    梅萧透过铁门的窗看进去,石牢里木榻旁,胡登科晕死在地上未醒,远远的角落里,冷知秋瑟缩着坐在地上,正举目巴巴的看着他。

    这可怜的模样,让他想起城隍庙前街见她的情景,那时她新亡母亲,又被朱鄯变态虐待,目光便是此刻一样,彷徨茫然。

    “知秋莫怕,去找找钥匙,我来开门放你。”他低头先叹,抬起斗笠,一双星眸已是温和。

    冷知秋却摇了摇头。

    她听着外面的对话,已经万分吃惊,再看到铁门窗口出现的人,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语气,却僧袍布衿,鬓角光溜溜看着十分刺眼——梅萧出家做了和尚?!这太意外了。

    对于梅萧,冷知秋的感情有些复杂,既厌恶他纠缠不休,又惧怕他的一些行为,比如几次想要逼她就范,还差点掐死她,又听吴礼说,他居然烧死了表妹史相宜!然而就是这个让她既厌恶又害怕的人,却一直在帮着她和她的父亲,甚至某些方面,还和她十分投契,堪称知己。

    所以她说,她恨不了梅萧,唯一盼望的就是他能再换副心肠,彻底忘了她,从此路人便好。

    没想到梅萧的确是改头换面,只不过,居然出家了。

    从前书生侠义,不会想到出家。现在杀了无辜的人又害了自己最爱的人,才知道问佛求助吗?

    这个人呀,对父母何其无情,对自己何其狠心,对人生何其任性!冷知秋暗暗摇头,想对梅萧说点什么,却无法开口。

    梅萧见她不言语,又摇头拒绝找钥匙,还以为她是吓怕了,便把语气放得更软:“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去找了钥匙,我送你回家。”

    冷知秋还是摇头。

    她当然相信,梅萧不会让紫衣公主动她一根寒毛,但怕的是身体里的药性还没散。万一开了门,梅萧走进来,就算他做了和尚,也难保不会迷性,何况她现在都快被折磨疯了,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稀里糊涂扑上去…

    “唔唔!”她冲梅萧摆了摆手,指指自己的嘴,又示意要纸笔。

    梅萧诧然扭头,吩咐牢头去取纸笔,复又问紫衣公主:“为何她不能说话?你对她做了什么事?”

    紫衣公主气不打一处来,找儿子找得撕心裂肺,儿子一出现在面前,就对她冷冷淡淡,却对那小贱人温柔和善,现在还有责怪她这个当娘的意思。

    “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本宫倒是想教训那贱人。”可惜门锁着。

    牢头取来纸笔,梅萧接过来,递进窗去。

    冷知秋咬咬牙,扶着石条砌的墙壁走过去,越走越近,便越觉得不对劲,不敢看梅萧那张脸,她现在看不远处昏倒的胡登科都觉得似乎是什么美味,更别提梅萧这样俊美的人,用那种温软如鹅毛轻拂的目光在看着她。

    她站定,甩着手让梅萧把纸笔扔地上便可。

    梅萧没看懂她的手势,倒是闻到一股暗香,中人欲醉。身体立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反应,他诧然,丢下纸笔,随后摘下手腕上的佛珠串,捏在手里拨了两下“阿弥陀佛。”

    冷知秋再次感到意外,同时欣慰。如此的梅萧,真的让她有了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在试图帮她、讨好她,却只会让她芒刺在背,唯有此刻,觉得心安舒坦。

    她拾起纸笔,贴在墙上疾书:谢谢。

    梅萧怔怔看着那两个娟秀清雅的字,如墨梅静静绽放,是经过寒冬霜雪酝酿了很长时间,才吐露的芬芳。

    他曾经向往她说一声谢谢,又曾经很讨厌她说谢谢。此刻他是僧侣,站在石牢外,她是孤女,困在石牢中,却如心有灵犀的知己好友,守得清淡如水的一份旧缘,博得二字“谢谢”——心酸的感动,如同了悟佛法。

    冷知秋看了看梅萧幽幽而平静的黑眸,呼吸缓下来一些,正要再写,却觉得肚子隐隐发紧、疼痛,她一惊,那迷药不会影响胎儿吧?到底是癸水要来了,还是有了孩子?

    她抬笔疾书:我要大夫!

    此时此刻,她既希望自己有了孩子,又希望这只是癸水来临的症状。项宝贵盼孩子,公公婆婆盼孩子,她又何尝不想?有一个她和夫君的孩子,他们俩的日子会越过越开心,越过越丰富,就像种子落地,发芽抽枝,开出花来,等待着的,终是繁花笑眼之后,结出喜悦的果来,人生才叫完满。

    可是,现在的状况,如果真的有了身孕,很可能保不住…但愿是癸水吧…

    ——

    知府衙门常备一个老太医,堂审、刑讯里要诊查一些病症,以及给囚犯诊治,都是他的工作。

    在囚犯中摸到犯妇的喜脉也不稀奇,桑柔就被这老太医诊出过身孕。

    铁窗里探出皓玉般的细细手腕,老太医搭脉细诊,枯树皮般的老脸渐渐发颤,盘根错节的老迈手指在上方颤颤悠悠点着“诶…恕老朽学艺不精,夫人这…”冷知秋心开始发凉。“太医有话直说。”

    “如此,夫人可要爱惜自己身体,千万不要伤心过度。”

    冷知秋顿时两眼都黑了,咬牙道:“您说吧。”

    “夫人已经有差不多两个月的身孕,那胎儿极不稳定,另外夫人身中有害的毒药,虽然服药不多,但您现在是孕身,这就不得了啦…双伤双毁,大凶之症啊,不仅胎儿难保,夫人您的身子怕也要毁了。”

    梅萧浑身一凛“什么意思?”

    有孩子了?这已经让他大吃一惊。还双伤双毁?他急忙拨开老太医,抓住冷知秋的手,这会儿,冷知秋已经滑向地上,无力站起,他扯着她,却从她手里抠出了一把铜钥匙。

    门打开来,梅萧推着老太医再给冷知秋诊脉。

    “你看仔细些!怎么会双伤双毁?”

    他扶起冷知秋,身子离开她的背一尺远,只用双手夹住她那细瘦的肩。

    老太医又诊了一次,这次说:“为今之计,不如先解yin毒,配合吃一帖药,将那胎儿早早排出,母体或可慢慢调理恢复。”

    冷知秋直愣愣喃喃:“孩子,我要孩子,不要排出胎儿。”

    她拿手护着肚子,生怕有人从她肚子里挖走那未成形的孩子。

    梅萧问:“太医,保住胎儿可否?”

    太医捻须沉吟半晌,摇头道:“老朽真的医术有限,不敢妄言,这胎儿很难保,很难保啊…就算保住了,母体受双重拖累,未来几个月要吃尽苦头,只怕从此以后不能生育。”

    冷知秋浑身如秋风瑟瑟,发抖。梅萧看着那一头秀发烟云般在眼前湮染,暗香浮动。他闭上眼睛,任凭煎熬与心痛。

    “心在极乐,爱洒娑婆…”

    “梅萧你在念什么?”冷知秋拒绝去消化老太医传达的噩耗,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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