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舞派对_第四章吾锐舞派对我需要一些干净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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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吾锐舞派对我需要一些干净的 (第1/5页)

    第四章 吾爱,我需要一些干净的词语

    (A)

    林梧榆的大毛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好运气,那稿子不但得了当月的报社内部奖,老编还开了个拦目叫宠物宝贝,差不多每天都有狗爹地猫妈咪给我打电话,描述他们亲爱的小家伙,有只小鹿狗会与人香面孔,逗死了。跟着又有一名警察被劫匪枪杀,头儿派了我去,这事接连三天上头条。

    我在灵堂里呆着,访问那些哭哭啼啼的亲眷,牺牲的警察结婚不久,妻子是个幼儿园教师,年纪很轻,胸前有一串眼泪图案的项链,是很淡的、冰川一般的蓝颜色。从出事起她整个人就是怔怔的,一句话不说,也没有哭泣,仿佛骤然被重物撞击,刹那间无法辨明伤在何处。

    市里很快来了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他们面色沉重地安慰不幸的遗孀,她的目光却是僵直的,像个聋子,什么都听不见。几家本地电视台的摄象机同时对准领导和她。

    有亲戚在旁边低声教她,我丈夫是为保卫国家、人民的安全献身的,我们全家都为他骄傲。她不走样地学着说,我丈夫是为保卫国家、人民的安全献身的,我们全家都为他骄傲。说完那些话,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人影与机器,突然之间,她蹲下身去,使劲抱住自己的肩膀,一声一声地嚎哭起来,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体内的某种剧痛。

    我下意识地揭开相机的镜头盖,闪下这真实、惨烈的一幕,同行们的镁光灯纷纷闪烁起来。你知道,有些时候,记者确实是一种残酷而卑鄙的动物。

    我关闭了手机,间中幻不断传呼我。交了稿之后,我赶去上形体课,在的士上复Caii,她们的宿舍安装了电话,铃声刚响就被接起。

    "喂,老姐?"懒洋洋地抱怨我,"你回呼也太慢了吧。""谁?幻?鸟?"我问,她们的声音太像,我从来都分不清楚。

    "我,鸟。"小妮子吃着水果,咯哧咯哧的,像半夜啃木头的老鼠。

    "不是幻找我?"的士在红灯前面停住,我看表,还差三分钟,看来第一堂课就得迟到。每年的秋天我都会参加瘦身训练,总是秋天,而不是别的季节,没什么原因,习惯而已。

    "我们都找你,那天在报上看到大毛了,你写的,"鸟慢吞吞地说,"你和林梧榆发展得怎么样了?"她开了CD播放器,放一支英文歌,而且是麦当娜的,真是滥透。林梧榆。亏她想得出。

    "鸟,你在吃什么?"我很烦。一边吃东西、听音乐,一边打电话,失格到极点。

    "拜托,幻哪,"呵,已经换了人了,轮番审问我,"叫林梧榆出来请我们吃饭吧?"红灯转绿,司机猛踩油门,我赶快抓住扶手。

    "怎么样,老姐,"幻以为我默认,得意洋洋地说,"无论如何,媒人是要感谢的哦。""林梧榆是谁?我不认得此人。"我不想解释,干脆反问。车子在艺术宫停下来,我用耳朵夹住手机,从皮包里搜寻零钞。

    "别骗人了,林梧榆昨天晚上还给我们打电话,幻接的,猜他说什么?"话筒在她们手里转风车,我简直晕眩。

    "他说他很烦恼——"故意停顿,留个悬念,我才不在乎呢,数好钱,自铁缝递给司机,并且不忘记问他要发票。别误会,没人给我报销,只不过不给他们机会漏税。我下了车,街上有大片大片的落叶,在微凉的风里簌簌作响。

    "因为他爱上你了。"我无声地笑起来,关掉手机。我的孪生meimei,她们是两个幽默的宝贝。

    然而说实话,即使被林梧榆这么沉闷的男人爱上,其实也无伤大雅。因为我是女人。女人总是毫无理智毫无标准地虚荣。

    我在落地玻璃前尽力舒展我的身体,很卖命地将腰身弯曲到一百八十度,获得健身老师的嘉许。健身老师是个二十二岁的男孩子,从体育学院毕业,尚无女友。第一次见面我就知获了这些,原因很简单,他非常俊朗,有一点点张国荣的味道。陈凯歌评价张国荣是银器,经典形象有两种,玩世不恭的阿飞与风华绝代的伶人。这男孩子怕也可以千娇百媚地唱上一段地方戏。他的身材棒极了,很瘦,但是性感,值得泡一泡。说上来为什么,我对秀气的男人有好感。

    那天黄昏,轮到我职守,我在水粉画华尔兹研磨咖啡,我说过,我喜欢这单调而细致的活计,有种纯粹的、手工艺人似的满足。

    我的夜晚全都耗在了咖啡馆,几个合伙人素来懒得要命,头儿的老婆又一个人背着带超广角镜的相机去了湘西,那是个无趣的地方——但你别信我,我惯常胡说。我所了解的湘西经由沈从文的小说,无邪的水手与肥美的妇人在水边的吊角楼上彻夜折腾,丰沛的汁液几乎溢出书页,那时我还小,读到文字隐晦处,无比惊讶,像是黑布一蒙,立刻不知所之。

    天黑之前,客人比较淡,我信手翻一本中医著作,旧书市场买来的,漫无目的地,原理什么的都不理睬,单挑药名来看,法夏、石菖蒲、麦冬、木香、苍术、天花粉、威灵仙、云苓,都是不错的词语组合。我认得一个写现代诗的,老从中药名里找灵感,弄得整首诗都病态兮兮的。幸亏我不是诗人。要叫我改行写诗的话,我宁可去念玄学。

    天色灰暗下来,起风了,我的眼睛有些倦。我抬起头,居然看到林梧榆,从大风里走来,我说过,这地带很偏僻,车辆稀少,傍晚时分的景色如同油画。林梧榆行走其间,身后是青苍的天空与青苍的水杉,他走路的姿势是好看的,那一刻我真希望他永远不要靠近。

    "你好,苏画。"他终于站到我面前,哈,他手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黑尾巴狗熊,这傻B。我无话可说,人家巴巴地来拜访你,你总不能开篇就突兀地说,我不爱你,你走吧。他很狡猾,买通了幻和鸟充当他的外交部发言人,我保持缄默,他算胜出,我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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