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欢愉_第一集二月春最后的欢愉应偷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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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集二月春最后的欢愉应偷红 (第5/6页)

他的心目中,够资格的,应该是兄弟级别的。就像妻子罗贞的朋友一样,被请过来的,全是以姐妹相称。

    似乎她的姐妹又稍稍多了些,八点以后,家里能坐人的沙发、椅子、凳子,全被娘子军的屁股占领。唯一的男性李元亨偏偏还是主角之一,当仁不让地成了南霸天,接受了一晚上的婚姻男奴制度先进性再教育。

    后面陆续有夫妇赴约的,李元亨如蒙大赦,拉着丈夫们到露台抽烟。彼此其实都不熟悉,男人们的话题通常是政治和女人,而在这种情况下,女人不宜成为话题,便只剩下政治了。

    周国荣夫妇总是迟到,大家也习惯了,都知道那是郑小燕的原因,时间观念在她身上比风轻比云淡。当年同学的时候,作为中文系的才女,她常常为了一首诗、一篇散文在未央湖边待整个下午,罗贞是为数不多可以等她的人。甚至愿意陪着她在护城河上转到半夜。过了这么些年,陪伴郑小燕挥霍时间的人换成了周国荣,因此最能理解周国荣对郑小燕耐心呵护的人是罗贞,她常常说,老周对郑小燕的爱是不容置疑的,即便天下男人都出轨老周也不会。而罗贞的好朋友王笑笑似乎不赞同罗贞的观点,总是轻蔑地反驳说:"男人能有好东西么?狗可以不吃屎么?"罗贞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就改用人身攻击:"难怪你老嫁不出去,原因是有洁癖。"

    "关洁癖什么事?我哪有洁癖?"王笑笑奇怪地问。

    "每个男人都吃过屎,你还敢去吻他么?哈哈哈。"

    "我只是不愿意嫁给吃屎的狗。"王笑笑说。

    "笑笑,你这话更有问题了,如果男人是吃屎的狗,那女人岂不都成屎了?"

    罗贞是女人里面的粗人,她感觉不出这句话已经像水泥柱子,堵住了王笑笑的胸膛了。

    王笑笑本来是不吸烟的,但她找了根雪茄,象模象样地点了起来,罗贞嫌她污染空气,轰她到露台上去,"露台上有一群狗,你这坨屎快过去吧,小心狗多屎少,被撕碎了。"

    王笑笑只好走到露台上来,她也不往男人堆里凑,这露台很大,摆了两张长沙发,另一头有一套泡功夫茶的几桌和椅子,她就坐在那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漠然地望着楼下的马路。

    李元亨安静地走到她身后,手里端了两杯红酒,递给她一杯,也随意地站在一边,望着同一个方向。

    "你在等人?"李元亨突然问。

    王笑笑愣了一下,问:"我等什么人?"

    李元亨笑了,说:"我的意思是,你的样子像在等人,像——像望夫石。"

    王笑笑似乎被逗乐了,说:"是啊,望夫呢,狠心的夫君一去不复返,何时归家园啊。"

    李元亨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啊。"

    "呸,我夫君我都还没见过,你就咒他死啊。"

    一辆黑色房车从马路上缓缓驶过来,李元亨和王笑笑都看到了,两人都默默地注视着房车驶入停车场,倒车,停下,两边车门打开,一左一右下来一男一女。

    王笑笑突然觉得空气中有些刻意的尴尬,想说点什么,"元亨,你看下边,黑夜里驶来一辆黑色的车,下来一位黑衣男人和一位绿衣女人,呵呵,你会觉得不协调么?如果小燕也穿一件黑长裙,那就是协调的整体了。"

    "我不这么认为,你不觉得黑布上描黑色是徒劳多余的么?一抹绿色恰恰令这块黑布显出新鲜和活力来,正如——"李元亨突然发现王笑笑正是穿了一条黑色长裙,"正如你穿了一件黑长裙,而你别的胸花是翡翠绿,为什么你没有别一根黑木炭呢,呵呵。"

    王笑笑扑哧一声笑了,说:"有别木炭的么?不过,请你以男士的眼光来看,我别这个胸花好看么?"

    李元亨似乎有心与她过不去,似笑非笑地说:"你刚才看黑夜里的黑房车走下来黑男人和绿女人,你现在身上的黑裙配绿胸花正是楼下那一幕的缩影,如果你觉得楼下那幕画面好看,那么缩影也就好看——哦——我是认为好看的。"

    王笑笑有些无趣,站起来说:"失陪,我去洗个手。"她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审视自己,审视身上的裙子,胸前的水泥柱子在慢慢膨胀。她恶狠狠地看着胸口上的翡翠胸花,突然伸手扯了下来,紧紧捏在手里,这一刻,她只想把它捏成碎片,捏成粉末,灰飞烟灭。

    "表姐,你果然躲在这儿呢,我们到处找你。"王瑛像一只快乐的鸟儿突然飞了进来,"咦?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怎么啦?"

    王笑笑勉强挤出微笑说:"刚才抽了半根臭雪茄,弄得我晕晕的,想吐。"

    "表姐,快出去吧,要切蛋糕了,罗贞姐让我到洗手间找你,说你准在这儿,哈哈哈,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王笑笑随口问着,一边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发际的几根乱发。

    "她说,一坨屎能在哪儿呢?哈哈哈,真恶心哦,亏她对着蛋糕还能想到这个。"

    "她当然能想得到,她又不是屎。"王笑笑说。

    "哦——那你还真承认自己是屎啊。"

    "滚。"

    切完蛋糕,按惯例,罗贞掀开大厅一角的钢琴布,表演者当然是李元亨。他弹得一手好琴,音乐学院毕业的嘛,只是很少人知道,他的专业其实是二胡,这年代,没有人会对悲悲凄凄的《江河水》感兴趣了,那承载了百年的绵长忧愁的确不适合这里堂皇晶莹的装饰,如泣如诉的曲子也缠不住这群衣香鬓影的红男绿女。

    "我要和元亨哥合奏。"王瑛自告奋勇地突然跳出来,脸上洋溢着绯红。

    "好啊好啊,欢迎我们未来的音乐才女瑛子与过气音乐老票友李元亨合奏——瑛子,你想弹什么?"罗贞说。

    "《小夜曲》。"

    "啊?夜曲啊,听了会让人发困的么?"罗贞打趣道。

    "不会不会,"王瑛很认真地看着她说,"很浪漫的,是不是,元亨哥?"

    李元亨笑笑,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挪出一半位置留给她,王瑛满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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