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天下_第四章放下抚顺逃难渡河绝境受伤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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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放下抚顺逃难渡河绝境受伤赌 (第8/14页)

领“你再说一遍!”

    “咱…们…西路军…萨尔浒,遭袭…”

    “混帐!”杜松气得浑身发颤,一把推开那名报讯的士兵,嚷道“张铨!张铨——”

    连叫数声没人应,忽然边上有传令兵过来,跪地颤声禀道:“将军,属下已探明,东面乃是从界藩城涌出的伏兵,蛮夷打着红、白旗幡…西面是…从萨尔浒方向绕回的敌人,打了黄色旗幡…将军!咱们…已被夹击,腹背受敌…”

    “滚!”杜松气急败坏的一脚踹上那人心口,将他踢翻个跟斗,夹马踱步“我不信…那个鞑子会有此等本事!我不信——”他神情焦燥,暴怒叱骂,我远远的离他五米开外站定,勒马踌躇不前,他忽然顿住,锐利噬人的目光直剌剌的停在了我的脸上。

    “你…”此时的我按照张铨的吩咐,外头套上了一身普通兵卒的军服,暂作男儿打扮。杜松目光如电,刺得我心头慌乱,口干舌燥间,他已驾马冲了过来。啪地一甩马鞭,我头顶的军帽被打飞,脸颊被辫梢带到,火辣辣的疼。

    “女人——你竟然是女人!哪个允许女人随军的?真他妈的晦气——”他哇哇大叫,满面狰狞之色,我心惊胆寒,正欲驾马回逃,他一鞭子又挥了过来,啪地下打在我肩上,安生的小手无可幸免的也遭了殃。她哇哇大哭,声嘶力竭,杜松火气更盛“还有孩子…他妈的,把老子的军队当成什么了…”

    我纵马逃窜,背后不断传来杜松的厉吼。“鞑子攻上来啦——”突然不知打哪吼出一声长嘶。远距离对峙终于变成短兵相接,八旗金兵蜂拥逼近阵地,大明的火药炮弹完全发挥不出所长,顷刻间,厮杀惨呼不绝于耳。

    我心神俱裂,那一刻只愿自己倒地昏死,再不用去直颜面对这种惨烈情景。有金兵冲向我,刀斧盾剑,反射着地上的雪光,明晃晃的刺痛眼球。

    我提着手里紧握的长枪,却不知该如何应对,胡乱的挡了两下,手指被震得发麻,枪杆落地。小白长声咴嘶,立起前蹄踹人,在它彪悍凶猛的踢腾下,围攻我的金兵一时三刻居然拿我没辙,混战中,顿时又有其他明兵随即涌至…

    我趁机脱身,大叫:“小白!快跑!快跑——”叫到最后,声音抖得完全听不出是自己的。小白骤然发力,冲撞突围,刀光剑影中我只隐约听得身侧有人大叫:“兀那鞑子!有种跟老子决以生死…”

    匆匆一瞥,那喊话之人果然便是杜松,只见他帽盔失落,鬓发凌乱的贴在脸上,杀得正是兴起,那些寻常八旗小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便被他挑落马背。

    “铮——”三枝颤巍巍的羽箭从我脑后擦肩而过,我瞠目结舌,吓出一身冷汗。那三枝箭两前一后,成品字型疾射向杜松。杜松冷哼一声,随手架起枪杆一挡一挥,满拟能将三枝箭都击落,可谁曾想,落在最后的那枝羽箭突然加速,竟擦着枪杆直逼其面门。

    我“啊”地声呼叫,声音尚哽在喉咙里未来得及喊出,那枝羽箭的铁镞已生硬的钉入杜松眉心,穿颅而过。杜松翻身落马,尸首被马蹄肆意踩踏。

    三箭…齐发…

    我浑身震颤,急遽旋身回头,只见十多米开外,一红衣甲胄披身的大将,正昂然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手持弓,一手搭箭…虽然瞧不大清他的脸,我却再也难以克制此时内心的激动和紧张——是他!是他!代善…

    求生的本能促使我加紧催马奔向他,正张口欲呼,喊声未出之际,背上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冷飕飕的透过厚重的棉袄直钻入我的rou里,撕裂般绞痛…呼喊声最后化作一记闷哼低吟湮没在群起嘶杀声中。

    我伏倒马背,全身肌rou抽搐,冷汗涔涔落下:“小白…”嘴唇被牙齿狠狠咬出血来,我强迫自己不能陷入昏迷,必须要保持清醒,然而意识却渐渐不再受我控制,开始断断续续的陷入失听状态。

    四周的打杀声时近时远,我无力再作丝毫挣扎,懵然中我身子一侧,缓缓滑下马背,小白扭头咬我的衣袖…在我落地前,腰上一紧,一股力道重新将我提了起来,腾云驾雾般的眩晕感,我的头无力的靠在了一个结实胸膛上…眼前先是暗下,而后再度恢复亮光,我已经无力再撑下去,交替于黑与白的朦胧之中…

    唏——身前的白马长嘶一声。

    是小白吗?小白…拼尽最后一分力气,我勉强撑开眼睑,在看清那马的一刹那,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下。

    不是小白!居然是…大白呵!

    心头一松,我顿时彻底陷入昏迷。

    痛…

    略微一动,背上就火辣辣的如同被火在烧。

    “别动…”熟悉的声音谙哑在耳边响起,灼热的呼吸细细吹拂我的鬓发,我呻吟着睁开眼。

    苍白的脸,深刻的棱角,清晰的五官…他的唇紧抿着,瞳眸黝黑如墨,有痛有怨,同时也有无尽的悲怜。我不明白一个人的眼睛里怎么可能包含那么多复杂的情愫…但他眉心攒出的皱痕,却着实令我的心脏狠狠的痉挛了下。

    “爷您终于可以放心去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我眨了眨眼,有些吃惊却并不算太意外的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

    “歌玲泽!”

    “奴婢在!”

    “好生照看着…”简简单单五个字,底下却隐含了千斤重的分量。

    歌玲泽不经意的抖了下,小脸低垂,僵硬的蹲了蹲身:“是。”

    我嗓子干涩,嘴刚张了张,身披甲胄的皇太极已然旋身离去,头也不回的迳直出了房门。我的一颗心猛地往下跌落,呆呆的望着门口,眼睛酸涩得发胀。

    “主子!医官说箭镞入rou不深,未及要害,只需按时敷药…”

    “安生!”我猛地一懔,不觉打了个哆嗦,牵动背上的肌rou一阵阵紧缩抽搐“安生呢?安生呢?”

    “主子别乱动,伤口会迸裂的!”

    “安生…孩子!那个孩子呢?”我着急的大喊。

    “主子!您冷静些,奴婢不知道您说的什么孩子…”

    安生…安生…我伏在枕上,眼泪汹涌流出。安生…小安生!牙齿狠狠的咬上自己的手背,我悲痛欲绝。

    那一箭,力达我背,小安生…只怕不能幸免!

    “啊——”我哑然失声,嚎啕大哭。我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她!最终还是…我如何对得起黎艮,如何对得起扎曦妲临终的托付,如何…

    “主子,出血了…天哪!”

    一通忙乱,医官们进进出出,好容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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