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毒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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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2/2页)

小心就得跌…”

    看守也做了个手势,表示就来帮他。“您只有最后半小时了,老狼。”他提醒特罗派尔“我帮您把凳子修好吧。”他走进来,乒乒乓乓几下,把凳子拍打好了,然后挺关切地看了看特罗派尔一眼,才走出去。即使败坏如狼之子,在这奉献前的半小时,也有得到打坐参禅的充分权利。

    5分钟后,看守又回来了,他严肃的表情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像带来重大好消息的信使一般。“奉献的时刻到了。”他宣布说“您二位谁先——”

    “他,”特罗派尔急忙说道,并用手指了指博伊。博伊平静地睁开眼,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特罗派尔鞠了一躬,然后跟着看守走了出去,走向奉献,走向死亡。特罗派尔冲着看守咳了一声。看守停下来,问道:“什么事,老狼?”

    特罗派尔示意他水罐空了,就这事,没别的,然后将空罐随手扔到窗外去了。

    “抱歉,这是我的错。”看守红着脸说,转身引着博伊急急地走了。看守转眼就回来加水,他甚至等不及观看奉献仪式。

    特罗派尔站在那里,注视着看守的一举一动。他体内热血奔涌,如沸水一般,争强好胜的雄性又抖搂出来了。看守竟没看出破凳子、空水罐的破绽,真是愚不可及。观察周密,应变机智,这该是一个绅士应当具备的基本风范。博伊自幼受绅士文化的熏陶,竟遭此愚弄,真是莫大耻辱,应回家好自反省,以期补救。

    特罗派尔要占尽上风。他得意洋洋地对看守说:“等等,我有话对你讲。”

    看守犹豫了一下,不安地说:“奉献已经开始——”

    “去他妈的什么奉献。”特罗派尔平静地说“一根针管刺进人家脊椎骨里,吸干人家赖以活命的那点水,那算什么?那是彻头彻尾的屠杀。”

    天啦!这简直是罪过!看守吓得脸色灰白。特罗派尔说起来就没有完。

    “给你讲讲我老婆的事吧,”特罗派尔一副神秘的样子,继续说“有一种真女人,不是那种冷冰冰死人样的淑女,知道吗?啧啧,她和我常常——”他顿了顿“我看你也是凡人,没错吧?我是说,你也是过来人了吧?”

    “我想——我想是的。”看守茫然答道。

    “那没事儿,不会吓着你的,”特罗派尔谎言道“给你说吧,有好多关于女人的好事儿,那些个脓包男人压根儿就找不到碴儿。

    伙计,见过女人的腿么?就着——就着灯光亲吻过么?搂着女人,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那样,搞过么?想想,想想,软软的,沉沉的,那温热,那身子,躬着趴在你身上,还——”特罗派尔咽下了后面的话,连自己也感到作呕。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也真难为他,但他还是强忍着,继续说“她和我常那样行乐,不舍昼夜。我说的是真女人,没错吧。”

    特罗派尔突然停住不说了——他被看守脸上的突然反应惊住了,只见看守两眼翻白,一时间没了呼吸。刚才说得也未免太过了,原本不过是想让他恶心,麻痹他,诱他分神,以便伺机行动,不想却做过了头。就在看守晕倒在地时,特罗派尔跳过去,一把抓住了他。

    特罗派尔冷冷地拿起水罐,将水尽数浇在看守身上。

    看守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双眼盯着特罗派尔,脸突然红了。

    特罗派尔厉声说道:“我想到街上看看新点燃的太阳。”

    这要求简直是异想天开!看守惊呆了。即使受了那些yin秽语言的麻痹,他也不会答应如此荒唐的请求。特罗派尔触犯了第五条戒律,现在押,这样的犯人应关在牢里,不得释放。这一点看守知道,特罗派尔知道,全世界的人也都知道。这就是拒绝的理由。

    特罗派尔在要求根本不可能的东西,这简直是亵渎神灵!其罪孽之深,甚于他刚才那些下流变态的色情话。人怎么能提出如此强人所难的要求来呢?在这个年头的地球村里,从未有人会提非分的要求,因为从来没人会拒绝别人的要求。在博伊看来,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能设想的,绝对可耻的。

    不能拒绝,只有设法妥协。看守结结巴巴地说:“也许——也许我可以让您在走廊上看看,怎样?”即使这样,也是十分错误的。

    但人家求助于你,你总得有所表示才行呀,人总得要有所给予呀,这道理看守明白。看守从小长到大就没对人直说过“不”字。地球村的绅士们是不说这个字的。直截了当的“不”字会伤和气,惹起争执,甚至引发斗殴——这是可以设想的。惟一可以接受的“不”

    字的是对发疯杀人者所说的“不”但那种情况毕竟太少。

    一方给予,一方让步;条件接受了,分歧消解了。于是双方满意,大家欢喜,一团和气。那就这样成交吧。

    “暂时就这样。”特罗派尔怒气冲冲地吼道“开门,开门,开开开!别让老子久等!”

    看守踉踉跄跄走过去,打开了通往走廊的门。

    “再打开通街的大门!”

    “我不能!”看守突然声嘶力竭地喊出来,满含痛苦与绝望。接着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通街大门!”特罗派尔不停地催促着。他知道自己的行为离经叛道,也感到很难受,毕竟他与看守接受的原也是同一种道德准则。

    但特罗派尔是狼。“我又要变狼啦,”他咆哮起来,向看守扑过去。“我老婆,”他说“我还没讲完她的故事呢。有时她舒舒适适地躺着,双手缠着我,吻我的耳朵——我记得的——大白天里,暖烘烘的,妙不可言,那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看守实在无法再忍受,甩手把钥匙扔给特罗派尔,跌跌撞撞地哭着跑走了。

    特罗派尔一动不动,呆立在那里,感到身心都快崩溃了。与看守不同的是他神智还没糊涂,他感到喉咙里什么东西在灼烧着他,不吐不快。“他们叫我狼,”他身子支撑着墙,大声喊了出来“那我就是狼。”

    他打开大门,看见妻子正在那里等着,怀里抱着让她带来的东西。

    “我就是钢,就是火,就是狼,充满了传说中的神奇力量。”特罗派尔对妻子说,这话突兀得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

    她悲切地说:“格伦,我这样做不违规吧?”

    特罗派尔一听,笑得前仰后合,牵着她的手,拣僻静街道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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