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玉郎_第二章冷浸星月光流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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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冷浸星月光流渚 (第2/3页)

你总要闹她。灵儿嘴上这么说,可这些日你留在竹坞,她哪一回不是把吃食多备了一份?可没饿着你。”

    “灵儿没饿着我,可她偏心偏得厉害,最大、最好、最美味的永远没我的分儿,她把那些全拨到你盘子里了。”语气略带哀怨,即便他背对着,仍可想象出那张俊美无端的脸定是摆出一副无辜可怜样,企图博取同情。

    悄立在帘外的敖灵儿咬咬软唇,真想脱下鞋子往他后脑勺砸去。

    赵芝云咳了几声,笑叹着。“灵儿只是心里有些疙瘩,得等她自个儿想通了才行,她待我、待你,心都是一样的,她呀…”似有什么说不出口。

    静谧了会儿,司徒驭忽地接话,幽沉嗓音缓而斯文。“我明白。”

    他明白?!

    他明白什么啊?!

    细竹帘外的小小身影猛地一颤,瓜子脸瞬间青白,陡地又满脸通红,连换了几种神情。

    说什么大话?他哪里明白?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驭哥…”那细哑声音唤出,问:“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真不在人世了,你要加倍地待灵儿好,将我的那份也一并用上,仔细照看她,别教她闯出大祸来,也别让谁欺负了她…她性子是冲了些,倔强又好强,再加上敖老爷子宠她宠得厉害,有时分不清楚是非对错,只一股劲儿地由着她去。灵儿为所欲为惯了,可她的心其实好细腻的,像只小动物,会有脆弱的时候,也容易受伤…”略顿,她调整着气息,幽幽又喃:“别教她感到孤单啊,驭哥…我这一走,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她,我、我真希望自个儿可以活久一些,多陪她一些时候…”

    “我会看好她的。”司徒驭说得平静,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别想太多。”

    “嗯…”赵芝云温驯地应了声。“驭哥…我喜爱你。”

    忽闻表白,帘外的敖灵儿身躯颤动,心音促急。

    司徒驭抚着姑娘冰颊的掌改而整理她的发丝,仍静且温和地出声:“我明白。”

    他明白?!他这回又明白什么了?!

    既然明白,难道还不能说些话回应吗?怪异至极的酸气又呛将上来,瓜子脸上的细致五官全皱成一团,小手握紧,紧得每个指节都发疼,以为这么做便能驱除那些酸气。

    他要是教云姐伤心,她、她她就同他拚命!

    忽地,赵芝云轻叹,竟笑了。

    “你明白,我心里就欢快了。驭哥,我喜爱你,喜爱灵儿,往后她有你、你有她,两人作伴在一起,就不怕孤单了…这些天,我很快活呀,你和灵儿都在身边,咱们三个又在一块儿了。这竹坞还是当初你和灵儿合力搭建出来的,我感觉,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日子…”话似未说完,她已咳将起来,这一次咳得好生厉害,好半晌才止下。

    “别说话了,乖…合眼睡会儿。”

    他喂了她半杯清水,再扶她躺回,将被子紧实地盖在她身上,替她调了调枕头,见她双眸虚弱合起,他又坐了片刻才起身。

    放下竹床两旁的纱帷,确定风不会透入后,他旋身,步伐沉静地走开,跟着一袖撩起了那幕细竹帘。

    帘外,敖灵儿仍杵在原处,动也未动,大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

    英俊脸容无丝毫讶异之色,似乎早已知晓她就在外边。司徒驭薄唇淡勾,静道:“芝云累了,让她先歇一会儿。”

    “…嗯。”敖灵儿点子点头。她想说些话的,可是脑子里浑浑沌沌,抓不到边际,红唇掀了几下,好半晌才嚅出声音。

    “我…我、我是进来拿盐巴的,我、我在烤鱼…上头要洒些盐巴,没盐巴,味道会很淡,不好吃的…”

    额间的美人尖往上一挑,他挺鼻轻嗅,笑意略浓。“外头烤着鱼吗?唔…会不会烤得太久了些?”那焦味隐隐约约散开,已可嗅出。

    “啊?!”敖灵儿乍然回神,整个人跳了起来,忙车转回身往外头跑。

    三步作两步地跑过浮桥、奔回土炉边,炉子里因未继续添入枯枝燃烧,火势并不大,但架子上的好几条鱼情状可凄惨了,底下的一面给烤得焦黑,朝上的那一面却将熟不熟的,着实失败之至。

    “唉啊…”她叹气又跺脚,忙要抢救,想也末想已探出手抓住架子。

    “别碰!”

    “啊!”烫烫烫!好烫呀!

    那根用来串鱼的架子早被火烤得热烫,司徒驭尾随她而山,见她徒手要握,他张声制止,可惜仍慢了半着。

    结果鱼没救成,反倒被她猛地成串抛开,直接掉进火炉里了。

    小脸皱紧,她忍不住抽气,因那烫伤好巧不巧就印在适才教渔网割过的口子上,痛上加痛,饶她脾性倔硬,眼眶都疼得溢出两泡泪。

    司徒驭一惊,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就着火光仔细端倪,见那小掌上竟是割伤加烫伤,俊脸不禁绷起。

    “口子是新的,是抓鱼时弄的?你割伤了,都不晓得要处理吗?”还忙着起火烤鱼、管鱼尝起来太咸或太淡?!

    敖灵儿抿着唇不说话,小脸尽是倔强神气。她试着要抽回手,但他五指扣得结实,虽未握疼了她,也没那么容易教她挣脱。

    他拉着她往水边去,他单膝跪下,她也只能随着他矮下身子。

    她手又徒劳无功地扭动了几下,杏眼不驯地瞪着他线条清俊且美好的侧脸。

    “你够了没?”短短一声质问,带着显而易闻的压抑,仿佛怕说得太多,会泄漏出什么。

    “倘若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司徒驭眼抬也未抬,浸湿了青袖一角,摊开她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拭着上头的伤处,如此几回,直到沾在她小掌里的尘灰完全弄净。

    “竹坞里有金创葯吗?”他问,见那掌心既红又肿,眉峰拧得更深,忍不住将她的小手举到唇下,徐徐吹气。

    “你…”温息轻抚过热痛的肌肤,如渴水的干喉一下子领受滋润,敖灵儿方寸一悸,从方才便强自抑制的心绪忽地如波颤动。

    瞪着他侧脸的双眸流光轻掠,快得几难察觉。

    她双眼酸热着,湿润湿润的,这一回并非rou体的疼痛唤出那些泪,而是恐惧。它们来势汹汹,不教她逃避,像见不到底的深渊,她跌进去了,四周一片冰冷,她摸索下列出口。

    司徒驭沉声又道:“这伤不上葯不成,你衍朴址儿,我川水铋那边耿耻汹水。、

    “不用了…小厅的藤柜子上层,好、好像有一瓶『紫犀金创膏』,那葯可以对付各种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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