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与帝国-骡_7魂断新川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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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魂断新川陀 (第4/4页)

    艾布林·米斯忽然动了一动,还呻吟了一下。

    马巨擘喘着气说:“我的手指麻木了,没法子演奏…”

    “丑八怪,叫你弹你就弹!”皇太子吼道。说完他对柯玛生做了一个手势,室内的灯光便暗了下来。在一片昏暗中,他双手交握胸前,等着欣赏马巨擘的表演。

    马巨擘的手指在众多的按键上来回跳跃,动作迅疾而充满节奏感。一道色彩鲜明的彩虹,不知从何处一下子滑跃出来。然后便响起了低柔的调子,悠扬婉转,如泣如诉。接着,在一阵悲壮的笑声中,乐曲陡然拔高,背后还透出了阴沉的钟声。

    现在黑暗似乎变得越来越浓,越来越稠,贝妲的面前好像覆盖着一层层无形的毛毯,而音乐就从其中钻出来。在黑暗的深处射出了微弱的光线,看起来像是坑洞中透出一线孤独的烛光。

    她不由自主地张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光线逐渐增强,但是一直十分朦胧,带着暧昧不明的色彩摇曳不定。此时,音乐突然变得刺耳而邪恶,而且越来越嚣张。

    光线的变化也开始加剧,随着邪恶的节奏快速摆动。而且,好像还有什么怪物在光影中翻腾——它身上有剧毒的金属鳞片,还张着血盆大口。而音乐也随着那个怪物翻腾,跟着它一起咧开大口。

    贝妲在诡异莫名的情绪中挣扎,内心仿佛在拼命喘息,最后才总算定下神来。这使她忍不住联想到穹隆中的经历,以及在赫汶的最后那段日子。当时她所感受到的,就是同样的恐惧、厌烦,以及如蛛网般纠缠的消沉与绝望,这种无形的压迫感令她全身蜷缩起来。

    音乐仍在她的耳边喧闹不休,如同一阵恐怖的狂笑。她放眼望去的景象,就好像是拿倒了望远镜看出去一样,尽头处仍是那个翻腾扭动的怪物。贝妲努力转过头去,那个恐怖的怪物终于消失。这时,她才察觉到额头上早已淌着冷汗。

    音乐也在此时停止——至少持续了一刻钟,贝妲终于觉得大大松了一口气。室内重新大放光明,贝姐看到马巨擘的脸庞距离自己很近,他满头大汗,目光涣散,脸上透着悲哀的神情。

    “我亲爱的女士,”他气喘吁吁地说“您不要紧吧?”

    “我还好,”她低声回答“但是你为什么要演奏这种音乐?”

    说完,她看了看室内的其他人。杜伦与米斯仍然被粘在墙上,显得有气无力。她的眼睛很快越过他们两人,向皇太子望过去,看到他正以怪异的姿势仰卧在桌脚旁,而柯玛生则张大了口,狂乱地呻吟着,还不停地淌着口水。

    当马巨擘刚要走近柯玛生时,柯玛生吓得缩成一团,发疯般地哀叫起来。

    于是马巨擘转过身来,迅速将其他三人的吸附场松开。

    杜伦马上一跃而起,双手握紧拳头,冲到那个大地主面前,使劲抓住他的脖子,猛力将他拉起来,大声吼道:“你跟我们走,我们需要你当人质——确保我们能安然回到太空船。”

    两个小时之后,在太空船的厨舱中,为了庆祝大家安返太空,贝妲亲手做了一个特大号的派。马巨擘庆祝虎口余生的方法是抛开一切的餐桌礼仪,狼吞虎咽地拼命将派塞进嘴里。

    “好吃吗,马巨擘?”

    “嗯——嗯!”“马巨擘?”

    “干吗?我亲爱的女士。”

    “你刚才演奏的究竟是什么?”

    小丑显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说:“我…我想还是别说为妙。那是我以前跟人家学的,而声光琴对神经系统的影响最巨大。当然啦,那是一种邪门的音乐,不适合您这种天真无邪的心灵,我亲爱的女士。”

    “哦,得了吧,马巨擘,我可没有那么天真无邪。你别拍我的马屁了,我所看到的东西是不是跟那两个人看到的一样?”

    “但愿不一样。我原本只想要他们两人看见,如果您看到了什么,那只不过是瞥见了一点点——而且还是远远瞥见的。”

    “可是那就足够了。你可知道,你把皇太子弄得昏迷不醒。”

    马巨擘嘴里含着一大块派,以模糊却冷酷的口吻说:“我亲爱的女士,我把他给杀了。”

    “什么?”贝妲痛苦地吞下一口口水。

    “当我停止演奏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否则我还会继续的。我并没有理会那个柯玛生,他对我们最大的威胁,顶多是施以酷刑或是处死我们。可是,我亲爱的女士,那个皇太子却用yin邪的眼光望着您,而且…”他突然感到又气又窘,实在说不下去了。

    贝妲的心中兴起好些奇怪的念头,她赶紧把这些念头都压下去,并且说:“马巨擘,你真有一副侠义心肠。”

    “哦,我亲爱的女士。”马巨擘将红鼻头埋到了派里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再继续吃。

    艾布林·米斯从舷窗向外看去,川陀已经在望——它的金属外壳闪耀着明亮的光芒。

    杜伦也来到了舷窗旁边,以苦涩的语调说:“艾布林,我们这是白跑一趟,骡的手下已经捷足先登了。”

    艾布林·米斯抬起手来擦擦额头,那只手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圆胖,而他的声音听来像是漫不经心的喃喃自语。

    杜伦忧心忡忡地说:“我是说,那些人知道基地已经陷落。我是说…”

    “啊?”米斯茫然地抬起头来,然后轻轻将手放在杜伦的手腕上。他完全忘记了刚才的谈话,自顾自地说“杜伦,我…我一直凝望着川陀。你可知道…我有一种怪异之极的感觉…在我们到达新川陀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是一种冲动,是我内心中不停激荡的冲动。杜伦,我可以做得到,我知道我能够做到。我的心头一片清明,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从来也没有这么清楚过。”

    杜伦瞪着米斯一会儿,然后又耸耸肩。他听到的这段话,显然没有为他带来什么信心。

    他只是试探着问:“米斯?”

    “什么事?”

    “当我们离开新川陀的时候,你没有看见另一艘船舰降落吧?”

    米斯只想了一下,就回答说:“没有。”

    “可是我看见了。这也许只是我自己的想像,但是它看来有点像那艘菲利亚缉私舰。”

    “就是汉·普利吉上尉率领的那一艘?”

    “天晓得是由谁率领的,马巨擘的说法…它跟踪我们来了,米斯。”

    艾布林·米斯没有搭腔。

    杜伦又以焦急的口吻问:“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感觉不舒服吗?”

    米斯露出深谋远虑、澄澈而奇特的眼神,不过并没有回答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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