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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界与自由 (第7/7页)



    我们经常说,权利和义务,责任和权利,应该是对等的。大街上能看到很多要求公民履行责任的宣传口号,比如保障安全是公民的责任,纳税是公民的责任;但看不到一条主张公民权利的宣传,公开纳税所得,公开政府财务预算,这是公民的权利,但是我们看不到。

    人大代表,我觉得名称都有点问题,现在的人大代表是代表人大,不代表人民,这个名字要改变,直接叫人民代表,这很直接,就代表人民。所以这方面想请熊老师给予一些解答。

    熊培云:你刚才说的那些问题本身答案都在里面。要做什么,政府都知道,只是很多情况下就是不做。如果要求一个贪官公布自己的财产,那他就是自取灭亡。如果有很多这样的阻力,财产肯定公布不了。

    税权也是一样,《宪法》规定了交税的义务,但是交税的权利没有任何说法。这些都是非常大的问题,需要慢慢改变。

    你说的宪政问题,我觉得宪政本身就是要给政府划一道底线,有些事情是不能越界的,但恰恰是我们没有做到这一点,所以我们的这个国家变得特别魔幻,很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因为没有底线。

    观察中国的农民打麻将,你就知道中国搞宪政的条件是完全具备的,宪政说到底就是让大家来判断自己的利益是什么,打麻将的时候,不会别人要求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会维护自己的利益。

    这不是很难的事情,只是这个事没有做。

    提问15:听了这个讲座,我的脑海中一直出现四个字:公民意识。刚才那位大学生村官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我把它理解为怎样去提高公民意识,他说,有很多的现象,其实是公民意识的缺乏。首先公民意识是要承认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有发言权,可以自由选择,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在社会还有很多的一群人,他们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观点,怎样去提高这群人的公民意识是个问题。

    我想回应那位同学,首先你得自己相信他是个独立个体,你承不承认他是一个具有生命价值和尊严的人,有没有赋权给他。就像杨老师所说,你不能代替他的角色。

    前面一些同学的发言让我感触特别深,我又想起了一句话:行动改变生命。的确有很多现象是我们发现的,也会停下来去思考,去抱怨,但是多问一问自己,我们要做些什么?我们有没有用自己的行动去改变呢?有没有信心让政府信息公开呢?上海有一个律师,他就在用自己的行动让政府公布一些环境的信息。用合法的手段促使政府把信息公开出来。深圳一群青年人也在做这样的事情。

    我对于我自己的告诫是:只有行动才能改变。

    熊培云:就地改造,我2003年在法国时,国内有一个特别大的孙志刚案,当时有一句话:“眼泪一夜之间洒遍互联网。”我很关注这个事情,有种失落感,我觉得国内的朋友在改造中国的风暴中央,而我在一个很边缘的地方。中国是一个世界的中心,法国这些欧美国家,社会转型已经完成了,当年也出现了很多人物,像雨果等。中国这个时代其实也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这是我后来很快回到国内的原因,比如说我现在做的图书馆也是特别具体的改变。

    主持人:我补充一个例子,刚才讲到“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但其实,也是有这么大一群人从别人的乐土回来了。我有一个朋友,他本来在新西兰呆得非常好,他说当时汶川地震一震的时候,把他震得内伤了,觉得自己不能呆在新西兰。他坚决地回来了,就地改造。这样的青年人很多,这个地方有很多事需要我们做。今天坐在这个教室的人,应该都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精英。如果我们都不做点什么,还指望谁来做呢?

    提问16:想就农民工问题请教熊老师。现在大城市是在经济上欢迎农民工的到来,但是在制度上又排斥农民工的到来,他们的居住权没有基本的保障。但《宪法》规定每个公民是平等的,但是在具体权利的行使当中,会产生巨大的鸿沟,农民工在这个鸿沟当中成为游民,可能会成为危害社会安全的一种因素而存在,您认为我们在制度设计上应该如何填补这种鸿沟?

    熊培云:您是要我给中国政府开一个药方(现场笑),其实制度设计,遵照《宪法》给大家正常的权利就可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中国宪法在具体落实方面成了一个权利白条。

    主持人:我补充一下这个问题,我正好跟王学泰老师做了一个专访,叫做《流民、游民与社会动荡》,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怎样才能使这个流民社会变得有根?公民社会才能使流民社会有根。具体地说,不管是农民,还是其他身份,如果说都有统一的社会保障、基本的福利保障,他是一个平等的国民,这就是它的根所在,社会保障就是他的家,而不是湖南某个小山村、深圳某条街道,如果这样,都不会导致社会动荡与崩溃。

    熊培云:这其实跟政府的定位有关,中国现在到处很乱,但政府没有真正地去治乱,古代有一句话:“乱世用重典。”我们现在治理国家:“乱世用盛典。”搞奥运会、世博会、亚运会、国庆,花了大量的钱,这些钱如果用来给民众的生活划一道底线,足够用。说到底还是政府愿意花多大的诚意与决心来做这个事情,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我接着那个朋友的话说,实际上政府之所以会这么做,最明了的原因,就是它的权力没有受到限制,而且长期的执政观念,认为这个社会就是它的囊中之物,取社会上一些东西的时候,就像探囊取物。

    古代说到土地问题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的权力特别大,占有一切,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臣民就像地上的庄稼一样,想收割就收割。现在是政府的权力非常大的时候“普天之下,莫非国土”国家有权力,控制了一切。最根本的转变还是我们这些人,有真正说话的权利,有真正决定这些官员命运的权利,如果他胡作非为,你能够对他进行否决,我想他就不会这样。如果权利能够被约束,自由才会完整。

    主持人:如果放在一个纵向的历史角度来看,的确是有很大的变化。我是一个乐观派,我比较理解这位戴墨镜的朋友,是基于自我的保护。我们要乐观,你做了13年维权,还是有人批示了你,对不对?往前推,总是会有进步。不要那么绝望,不能说什么都不要干。我们毕竟是一个法治社会,虽然这个法治有时出点问题,但是基本上还在。

    我们作为中国的青年人,如果我们自己都看不到进步,先跑了算了,这是个人的选择,也是自由的表现,但跑掉还是不行。我们作为中国的青年人,应该为就地改良、就地改造这个土地做一点努力。

    今天讲堂就到此结束,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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