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和尚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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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2/4页)



    “不是的,师父。”空门化心摇头微哂,众僧的指责从来不曾入他的耳。“是为…”吞吐了半天,他不知如何开口。

    玄智叹了叹道:“化心,我佛二祖慧可见初祖达摩时,曾言:‘我心未甯,乞师与安’,初祖说:‘将心来,与汝安’,二祖愣了一会儿说:‘见心了不可得’。当时,初祖说什么?”

    愣了愣,空门化心晏晏一笑“初祖说,如此甚好,我与汝安心竟。”

    “化心,要为师替你安心吗?”

    “师父何出此言?”

    “你心有荡,心不安,可是为了那位姑娘?”

    “是劫吗,师父?”

    “劫者又可谓之贤,大乘经三世三劫,劫初起时,生青莲花数千朵,仍告诉红尘人间,世界上有千佛现身。劫,也是缘。”

    空门化心低头沉思起来。

    “化心,知道为师为什么迟迟不为你剃度?”

    “徒儿不知。”

    “汝心未开。”玄智望了望跳动的油灯,喟叹一声“你佛心未开,虽能万法自在于心,却拿得起,放不下。”

    “放不下?”空门化心低喃,不解。

    “所谓能净即释迦,平直即弥陀。烦恼是波狼,毒害是恶龙,虚妄是鬼神,贪嗔是地狱。”玄智看了眼垂头的徒弟,道:“为师已记不得第一次见你是何模样了。”

    听了他的话,空门化心眉尖一拧“师父…师父记不得,徒儿却难以忘记,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模样。”

    “因为你记得,所以放不下,时时梦魇扰心。”玄智轻缓的语中带上薄责,顿了片刻,突道:“化心,你闭上眼睛。”

    空门化心依令合眼。

    玄智道:“在你心中,为师什么模样?”

    沉吟须臾,他回道:“师父身体健壮,黑眉苍须,双目瞿烁有神。”

    “锁悲是何模样?你那远游在外的念化师弟又是何模样?”

    “锁悲师弟精瘦笔挺,念化师弟稚气可爱,一副少年郎的模…”空门化心的声音越来越弱,提到念化的喜悦慢慢敛去,神色刹那间染上一抹仓皇。

    “你是悟到,还是看到?”见他神色微变,玄智知他已有所顿悟“不悟,即佛是众生,一念悟时,众生是佛。化心,你睁眼看看,为师已不再是二十年前黑眉苍须的样子,念化十年末见,也定不是稚气的少年郎模样。你的心是闭的,你的眼是闭的,你还让自己停在二十年前哪!化心,睁眼看看吧!”

    他缓缓睁开眼,是一张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脸,眼角与额上有了皱纹,眉须颜色全白,已不若当年黑白交杂的苍色。

    不一样,与他脑中的完全不同,师父…老了啊!

    空门化心心中微微一酸,神色竟显现出难得的激动“师父,要徒儿忘掉二十年前的事是绝对不可能,我亲眼目睹、亲耳听到,甚至亲手…不可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师父。徒儿只能让它随著时间变淡,让记忆变得模糊,但它永远记在脑海里;若要变得一片空白,不能啊,师父!”

    激动让他眼中染上难得一见的恣狂,素来淡淡微笑的脸上,竟满是一片邪魅之气。

    “休得胡说!”见他眼中异亮,玄智心中一惊,长叹“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空门化心被玄智大喝斥责,犹如呜钟在耳,眼中光亮慢慢隐去,闭目念过百遍静心咒,心中渐渐平和,神色亦恢复如常;又听玄智吟此一偈,不由得倾颜一笑。

    此偈为五祖夜传衣钵于六祖慧能所作,师父用此偈解他心结,真是万句不离禅。

    若要解,需得有结才行。他的心,真的有结,真的需要解?

    二十年来,从不认为心中的梦魇是心结,只不过有些烦恼。或许,他只是在岁月的流逝中,让一层层的新事新物包裹住它,其实它安安稳稳的藏在内心深处,牢固不摧,明知是魇、是心魔,他仍丢不开?

    如今丢不开的,又多了一个青蚨?

    “师父。”低低叫了声。

    玄智看他,眼中是慈悲,也是明了。

    “你只问为何迟迟不予徒儿剃度,现在,何不问徒儿,要不要剃度?”空门化心恍然回神的眼中澄澈如水。

    默默看他半晌,玄智突然拍掌笑了笑,穿鞋站起“有何可问?”

    院外,隐隐传来长板呜,风过无声,苔上落花无数。

    师徒二人又轻轻交谈了数句后,玄智走出禅堂。

    众僧行过时,皆见住持面带微笑,喜乐而忘形。走进禅堂,只见香烛闪动,檀雾轻绕其中,并无一人。

    睁眼看看!

    师父既然说他拿得起、放不下,他就不用放了,睁眼看清楚即可。

    盯著葱绿古松,看着行走沙弥,空门化心正想着青蚨为何数日不来。

    照理,就算惹了再大的祸,隔了三四天她依然会兴匆匆跑来,弄得护法堂满地经书。幸好经书是他闲时自抄的,若是藏经殿的原本被她踏出鞋印,他第一个被藏主师兄劈成梅花桩种进田里。

    她不只一次说过讨厌他,第二天她照样笑眯眯的来。

    这次,时间有点长,都五六日了也没见青蚨上山,今儿一早,他特地跑到伽蓝大门观望,希望能看到跳跃在满山绿意中的火焰。

    啊呀,他竟然一心数著日子,真是罪过。

    嘴角挂著过于愉悦的微笑,空门化心拐过斋堂,撞上一具坚硬rou身。

    “师、师兄?”来人结巴叫著,声音暗含紧张。

    许是不够强壮,空门化心被撞得趔超摇摆,也定眼看清了来人是谁“锁悲师弟,你可以出思过堂了?”

    睁眼看,仔细的看,他目不转睛的盯著锁悲,不时点头又摇头。

    精瘦笔挺似乎与锁悲搭不上边,锁悲与他差不多高,肤色较深,浓眉大眼,头上光滑如镜,上有九个白色香戒,穿著武僧的短式僧衣,腰间束了带,看得出结实的肌rou…伸手比比自己的胳膊,再觑觑锁悲媲美敲钟锤的粗臂,他再次肯定,精瘦与锁悲绝对搭不上边。

    “师、师兄看什么?小僧身上、身上有什么奇怪?”锁悲跟随他的视线从上扫到下,很正常呀。

    “哦?不,没什么。”打量完僧鞋,空门化心一笑“恭喜师弟出思过堂。”

    “师兄不怪我…”

    “怪什么?”

    “怪我在护法堂与那位女施主打斗。”他思了六天,思得快成木佛雕了。

    “住持有怪你吗?”空门化心反问。

    “没有。”除了他师父外。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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