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镜(新版)_第六篇:金合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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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篇:金合欢 (第4/5页)

  “妖孽!”白螺脸色冷漠,咬了一下嘴角,忽然收起伞、倒转伞柄狠狠对着飘过来的琉璃灯击过去!——“乒”的一声,居然真的正中。琉璃片片破碎,四溅开来。

    “呀。”空气中,池砚的声音细细响起,脱口痛呼,却不知何处“千年菩提木!你、你是谁?…”

    “不知好歹的妖孽!还不退避。”白螺收伞,冷笑,发现原来那些雨丝根本落不下来,只是仿佛被凝固住了那样,一丝丝如栅栏般阻挡在前方。

    池砚的声音低下去了,仿佛受了什么重伤,无法出声。

    然而,白螺的脸色却又是一变——因为她听到了另一个声音缓缓响起:“看来,白姑娘竟是三山碧落中人了…难得难得,居然谪入凡尘?”

    云浣白!

    白螺听得这句话,一直冷漠的脸上陡然也是一阵震动,忽然抬首,喝问:“何方妖孽?知道本姑娘出身、居然还敢施用术法!”

    “我当然敢…”云浣白的声音悠然传来,带着尖冷的笑意“如果没猜错,谪入凡尘之人术法能力早已弱了吧?便是这庭院,料姑娘也走不出——不若就留下来罢!”

    他声音一落,忽然间,那些飞溅出去的琉璃碎片忽然全从地上缓缓浮上来,每一片都泛出奇异的柔光。每一点柔光里,居然映出了一张黯惨惨的脸!

    死灵…那每一点光里,都拘禁着一个死灵!

    白螺机伶伶打了个冷颤,倒退一步,然而背后却碰上了什么栅栏——那些凝固的雨丝,居然化成了阻拦她脚步的牢笼…这种阴毒诡异的术法…是?

    那些死灵在缓缓地飘近,无数双手伸了过来,想抓住她——白螺脱口惊呼了一声,在那些木无表情逼近的死灵中、赫然看到了紫檀夫人僵冷的脸!

    “嘶——!”

    陡然间,雪亮的光芒如同流星划落。

    半圆形的展开,齐齐截断那些凝固的雨丝,逼得死灵嘶叫着闪避!

    “螺儿退开!”一剑逼退凶灵,黑衣男子左手一把将白螺扯到了身后“这是镇魂术!苗疆的镇魂邪法…快退开。”

    “湛泸!”有些意外的,白螺看着赶来的人,脱口唤。

    黑衣的湛泸不再说话,双指一点、手中黑色的长剑如同蛟龙一般自动飞入雨夜,茫茫中,陡然听到一声凄厉地惨呼。那是云浣白的声音。

    那一剑辟开雨幕,忽然间,凝固的雨丝就重新开始汹涌落下。

    然而,那却是血红色的雨。

    ―――――――――――――――――――――――

    周围白茫茫的雨气陡然消失,四围显露出来的,果然是庭院中扶疏的花木假山。白螺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走出那个院子,正站在花间出神。

    “螺儿,你差点吓到我。”剑的光芒一旋,重新跃入湛泸手中,黑衣黑剑的青年叹息“你被拆了仙骨谪入世间、虽说重新修了百年,法力依然尚浅,居然就碰到了这般厉害的邪鬼——亏得雪儿见你长久不回,催着我来找你…”他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响,黑压压的影子倾斜、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雨中倒下。

    白螺微微一惊,抬头看去——原来,方才湛泸那一剑砍中的是那棵金合欢树。

    然而树一倒下来,满树的红白花儿就有如雨般飘落,在半空中纷纷散开,化作了血。

    ——那血红色的雨、便是由此而来。

    而树身上的断口处、宛如人被斩首,殷红色的血不停地流出来。更加可怖的是、树下的土壤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翻腾着,似乎要破土而出…

    “邪鬼们要出来?”湛泸不等土下那些东西挣扎出来,从袖中翻手、手心一面小小的镜子闪烁着光华,照住了金合欢的树根。右手折了一根竹纸,连连破土划了几个符号,绕树一圈。

    “嘶啦啦…”陡然间,风雨里传来一声奇异的嘶喊。

    合欢树腾起了一股白烟,烟中依稀有人形逸出,却在镜光中淡淡消失在雨帘。

    “啊,他死了?”雨还在继续下着,白螺回到了廊上,一眼看见青石上云浣白那身首分离的尸体,那里,断开的腔子中、却居然没有流出一滴血。

    “用合欢木养鬼的术法被破了,他当然只有神形俱灭。”湛泸看了一眼尸体,将手心镜子转过来照住,宛如镪水浇下,尸体居然缓缓融化“那两个小童侍女大约修行远不如他,被我的剑一劈、连个实形都留不下来了。”

    “其实我看到合欢树的叶子在这个季节就萎黄,就觉得一点不对头…”白螺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那片花叶“不过,真的是修为弱了,竟然看不出是因为邪气出土上侵。”

    “也怪当今世道不好。南渡以后朝廷昏庸、忠良之气被jianian佞所迫,所以才让这等邪鬼竟然能混入人世…”湛泸点头,看着云浣白的尸体最后一根头发也被消融“如果是盛世明君,正气塞于九州,又如何会有这等事情。”

    白螺将手中花叶扔掉,转头看着廊下依旧痴呆坐着的紫檀夫人——方才那般诡异凄厉的场景、居然对她没丝毫影响,那个披着雪青刻丝一抖珠披风的女子,依旧呆呆的看着雨帘,仿佛只留了一个空壳子。

    “紫檀夫人还有救么?”白螺叹了口气,问湛泸“似乎她也是被摄了魂魄、压入花树底下了吧?”

    湛泸走过去,看了一眼痴呆的女子,顿了顿,直起身子看着庭院某处,微笑:“似乎还有救,她生魂方才未曾泯灭、只是无法进入躯壳而已。”

    他回过头,用镜子照了照庭院的角落——那里,隐约有一个女子站在假山后,半低着头,黑发紫衣。

    “对了,我忘了她过不来——你看。”白螺俯下身去,揭开那件披风——素白色的里子上,赫然有着一个暗褐色的符咒标记!仿佛是有谁沾了血,画上了这个诡异的记号。

    “我想方家两老都是被害死的,变成死灵镇入了合欢树底——朝开夜阖的树,到了晚间就会闭合压住那些死灵不让他们逃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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