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绘图今古奇观_第四卷乔太守新编绘图今古奇观点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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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乔太守新编绘图今古奇观点鸳 (第3/7页)

湘裙之下,莲步轻移,如花枝招展一般。玉郎是个男子汉,一只脚比女子的有三四只大。虽然把扫地长裙遮了,教他缓行细步,终是有些蹊跷。这也还在下边,无人来揭起裙儿观看,还隐藏得过。第二件是耳上环儿。此乃女平常日时所戴,爱轻巧的,也少不得戴对丁香儿,那极贫小户人家,没有金的银的,就是铜锡的,也要买对儿戴着。今日玉郎扮做新人,满头珠翠;若耳上没有环儿,可成模样么?他左耳还有个环眼,乃是幼时恐防难养芽过的,那右耳却没眼儿,怎生戴得?孙寡妇左思右想,想出一个计策来。你道是甚计策?他教养娘讨个小小膏药,贴在右耳。若问时,只说环眼生着疳疮,戴不得环子。露出左耳上眼儿掩饰。打点停当。将珠姨藏过一间房里,专候迎亲人来。到了黄昏时后,只听得鼓乐喧天,迎亲轿子已到门首。张六嫂先入来,看见新人打扮得如花神一般,好不欢喜。眼前不见玉郎,问道:“小官人怎地不见?”孙寡妇道:“今日忽然身子有些不健,睡在那里,起来不得。”那婆子不知就里,不来再问。孙寡妇将酒饭犒赏了来人,宾相念起诗赋,请新人上轿。玉郎兜上方巾,向母亲作别。孙寡妇一路假哭,送出门来。上了轿子,教养娘跟着,随身只有一只皮箱,更无一毫妆奁。孙寡妇又叮嘱张六嫂道:“与你说过,三朝就要送回的,不要失信!”张六嫂连声答应道:“这个自然!”

    不提孙寡妇。且说迎亲的,一路笙箫聒耳,灯烛辉煌,到了刘家门首,宾相进来说道:“新人将已出轿,没新郎迎接,难道教她独自拜堂不成?”刘公道:“这却怎好?不要拜罢!”

    刘mama道:“我自有道理。教女儿陪拜便了。”既令慧娘出来相迎。宾相念了阑门诗赋,请新人出了轿子。养娘和张六嫂两边扶着。慧娘相迎,进了中堂,先拜了天地,次及公姑亲戚,双双却是两个女人同拜。随从人没一个不掩口而笑。都相见过了,然后姑嫂对拜。刘mama道:“如今到房中去与孩儿冲喜。”乐人吹打,引新人进房,来到卧床边,刘mama揭起帐子,叫道:“我的儿,今日娶你媳妇来家冲喜,你须挣扎精神则个。”连叫三四次,并不则声。刘公将灯照时,只见头儿歪在半边,昏迷去了。原来刘璞病得身子虚弱,被鼓乐一震,故此迷昏。当下老夫妻手忙脚乱,掐住人中,即教取过热汤,灌了几口,出了一身冷汗,方才苏醒。刘mama教刘公看着儿子,自己引新人进房中去。揭起方巾,打一看时,美丽如画。亲戚无不喝采。只有刘mama心中反觉苦楚。她想:“媳妇凭般美貌,与儿子正是一对儿。若得双双奉待老夫妻的暮年,也不枉一生辛苦。谁想他没福,临做亲却染此大病,十分中倒有九分不妙。倘有一差两误,媳妇少不得归于别人,岂不目前空喜!”

    不提刘mama心中之事。且说玉郎也举目看时,许多亲戚中,只有姑娘生得风流标致。想道:“好个女子,我孙润可惜已定了妻子。若早知此女凭般出色,一定要求她为妇。”这里玉郎方在赞羡,谁知慧娘心中也想道:“一向张六嫂说她标致,我还未信,不想话不虚传。只可惜哥哥没福受用,今夜教她孤眠独宿。若我丈夫像得她这样美貌,便称我的生平了。只怕不能够哩!”不提二人彼此欣羡。刘mama请众亲戚赴过花红筵席,各自分头歇息。宾相乐人,俱已打发去了。张六嫂没有睡处,也自归家。玉郎在房,养娘与他卸了首饰,秉烛而坐,不敢便寝。刘mama与刘公商议道:“媳妇初到,如何教她独宿。可教女儿去陪伴。”刘公道:“只怕不稳便。由她自睡罢。”刘mama不听,对慧娘道:“你今夜陪伴嫂嫂在新房中去睡,省得她怕冷静。”慧娘正爱着嫂嫂,见说教她相伴,恰中其意。刘mama引慧娘到新房中道:“娘子,只因你官人有些小恙,不能同房,特令小女来同睡。”玉郎恐露出马脚,回道:

    “奴家自来最怕生人,倒不消得伴罢。”刘mama道:“呀!你们姑嫂年纪相仿,即如姊妹一般,正好相处,怕怎的!你若嫌不稳时,各自盖着条被儿,便不妨了。”对慧娘道:“你去收拾了被窝过来。”慧娘答应而去。玉郎此时,又惊又喜。喜的是心中正爱着姑娘标致,不想天与其便,刘mama今来陪卧,这事便有几分了;惊的恐她不允,一时叫喊起来,反坏了自己之事。又想道:“此番错过,后会难逢!看这姑娘年纪已在当时,情窦料也开了。须用工缓缓撩拨热了,不怕不上我钩。”

    心中正想,慧娘教丫鬟拿了被儿同进房来,放在床上,刘mama起身,同丫鬟自去。慧娘将房门闭上,走到玉郎身边,笑容可掬,乃道:“嫂嫂,适来见你一些东西不吃,莫不饿了?”

    玉郎道:“倒还未饿。”慧娘又道:“嫂嫂,今后要甚东西,可对奴家说知,自去拿来,不要害羞不说。”玉郎见她意儿殷勤,心下暗喜,答道:“多谢姑娘美情!”慧娘见灯上结着一个大大花儿,笑道:“嫂嫂,好个灯花儿,正对着嫂嫂,可知喜也!”

    玉郎也笑道:“姑娘休得取笑,还是姑娘的喜信。”慧娘道:

    “嫂嫂说话倒会耍人。”两个闲话一回。

    慧娘道:“嫂嫂,夜深了,请睡罢。”玉郎道:“姑娘先请。”

    慧娘道:“嫂嫂是客,奴家是主,怎敢僭先!”玉郎道:“这个房中还是姑娘是客。”慧娘笑道:“凭般占先了。”便解衣先睡。

    养娘见两下取笑,觉道玉郎不怀好意,低低说道:“官人,你须要斟酌,此事不是当耍的。倘大娘知了,连我也不好。”玉郎道:“不消嘱付,我自晓得。你自去睡。”养娘便去旁边打个铺儿睡下。玉郎起身携着灯儿,走到床边,揭起帐子照看,只见慧娘卷着被儿,睡在里床,见玉郎将灯来照,笑嘻嘻的道:“嫂嫂,睡罢了,照怎的?”玉郎也笑道:“我看姑娘睡在那一头,方好来睡。”把灯放在床前一只小桌儿上,解卸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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